我又做夢了。
起初還和上次一樣。
一個很高很高,四周雲霧茫茫的地方,我的麵前站著十幾個人,男人多,女人少。
看不清他們的臉,卻稍能看到他們的衣著打扮,矜貴華麗。
他們依舊被巨獸環繞,威風凜凜,令人心生臣服。
這次我垂頭看了看自己,身披一件鵝黃色比絲綢還薄的紗衣,但卻破損不堪,我的雙臂、胸口,隻要目光能看到的地方,都布滿了傷,很多傷口掉了皮,而我的指甲裡,藏著那些皮膚組織和血!
那些傷,是我自己撓的。
忽然,他們有了動作,有人抬起手臂衝我揮手,像是告彆。
一人這樣,便全都這樣。
我遠遠的看著他們,內心湧現強烈的悲傷。
想動卻動不了,我有點想哭,但內心又有一個絕對信念,就是那種時刻我不能哭,不能掉一滴淚。
我拚命忍著這種於我過於撕心的難過,帶著命令一般的口吻,衝他們吼:“放我走!”
但他們都無動於衷。
我悲憤、無奈,又藏有諸多的不甘,我把手放在了我的臉上,使出渾身的力氣抓了下去。
我這樣又傷害自己,有一道身影轉過了身,他長發黑袍,背上振著一雙銀黑相間的巨大羽翼。
他朝我奔來,他每靠近我一步,背上的羽翼就消損一些,羽毛與血氣四散。
這是我最不想看見的一幕,我瘋狂的搖著頭:“你不要過來,你走,你快走!”
可他不聽我的!
就在他馬上就要到了我跟前,我就要看清他的臉的那一刻,他突然停住了腳步。
我看清了他的雙眼,斜長而深邃,閃爍著淡淡的晶瑩。
這樣的目光從我身上,移到了我的身後。
“他是誰?”
他問我。
在我要回頭的時候……
“篤篤——”
有人敲門,夢醒了。
睜開眼後,身邊是淩徹的睡顏。
而這個夢,我不懂是什麼意思,但夢中的情緒卻讓我遲遲消減不了。
夢中沒有夢到一個人的臉,但看到淩徹,我便能知道,那個不懼翅膀受損也要奔向我的人,就是他。
那麼多未知那麼多無解,可此時此刻,內心與夢中的情感,卻牽引我往淩徹身邊靠了靠,抱住了他。
“篤篤篤——”
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
淩徹也醒了。
他一睜開眼,看了我數秒,目光露出些擔憂的神色:“怎麼一大早,滿臉的不開心?”
“做了個不舒服的夢。”我呼了口氣,這才回憶了下昨晚的事兒。
我們這樣那樣後,臉突然又疼又癢,之後那難看的胎記竟然沒有了,我不敢相信,就想睡著再讓淩徹把我叫醒。
結果,就一覺睡到了大天亮,還做那樣一個情緒低落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