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眼淚帶走了我急湧上心頭的悲傷內心平靜了些後，我把他抱在了懷裡。

他雖然和淩徹有了隔閡，可氣質卻是和淩徹最像。

這一刻我抱著他，有那麼一瞬間，我恍然抱住了淩徹。

他的頭枕在了我的肩膀，我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很急促很沉重也很用力，他活著並清醒著。

我的唇翕動了很久，終於叫出了那個對於宋凝來說很陌生但對於帝凝來講，又太過特殊的名字：“彥，抱歉，嫂嫂來晚了……”

我話音一落，他的眼睛裡又緩緩流出了四行血！

不是混著血的淚水，是很粘稠的血！

他的眼睛……真的被刺瞎了……

“彥，你怎麼樣，你說句話！”

他的唇輕輕張合，很微弱很微弱的發出了一道渾沉不清的聲音：“我……很好。”

他的嗓子也被毀過，可能是最近才能再次開頭說話。

看著他眼睛裡流出越來越多的血，黑夜中白雪肆虐，不知道是不是我被凍大發了，已經無暇去思考現在的我是什麼情緒，隻知道我的眼淚突然就止住了。

又一陣風吹來，掠過我的臉頰，把我有殘餘眼淚的地方割的生疼。

疼讓我的腦子清醒了些，一個念頭從我腦海裡閃過！

我要殺了千帆！

可是怎麼殺呢？

是按照彥身上的這些傷在千帆身上照做一遍嗎，還是讓他恢複原形後，對他開膛破肚挖出他的內臟後，放在巨大的蒸籠裡清蒸呢？

我這麼想的時候，也注意到我的皮膚變的更白，手背上手臂上的經脈比以往更加清晰，成了青黑色的紋路，很難看，很可怕。

我盯著那些紋路看了許久，撫著彥的臉頰，輕輕的笑了一聲：“彥，沒事兒，疼就說，嫂嫂給你做主。”

彥沒有馬上回答我，回答我的是呼嘯的風。

南方刮這樣的風下這樣的雪，得造成多可怕的毀滅啊！

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嫂嫂。”這個時候彥再一次開了口，“你怎麼魔化了，是因為哥哥的死，嗯？”

“魔化？”我又看了看我的經脈，“沒有啊，嫂嫂還是嫂嫂，沒有，一點也沒有！”我的話語無倫次的。

彥緩緩抬起了手，他試探著尋找著我的臉。

不一會兒他碰到了我的下巴，然後手指慢慢的往上婆娑，描繪著我的五官，“是我沒用，我要是再強一點，就不會這樣了。”

我緊緊的抱著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他的話，我知道了自己身體上有了變化，但我內心卻沒什麼變化。

若是有黑暗的想法就能讓我有魔化的特征，那人人皆是神，也人人皆是魔。

畢竟，善惡總是一念之間。

我沉了沉心，我費力的把他又往上抱了抱，想抱他回去找隱巳。

彥成了如今這副模樣，和隱巳脫不開關係！

我不能，也沒資格去報複、憎恨隱巳，但我可以讓他還給祖巫、冥界、白月和言兒，一個健康的冥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