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傾城聞言,卻是蕭索一笑,道:
“是啊,終於醒了。
”
“今日,得高人一曲,方能自仇恨中蘇醒。
”
聞言,雪恨仇清都是有些疑惑。
師父……和以往,似乎不太一樣了。
“我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也累了你二人,隨我入魔障中。
”
傾城看向雪恨和仇清,眼中閃過一抹憐憫之色,道:
“今日,我為自己贖罪,也為你二人贖罪。
”
話音落下,她忽然扯起頭發,彈奏起來,琴音乍起。
她的琴聲中,不再哀怨,不再仇恨,沒有了往日的淩厲和狠辣,反而多了一種憐憫溫和。
她憐憫自己,也憐憫那些被她所殺的無辜。
這一刻,她周圍無儘異象展現!
那是一方時間,無數的冤魂在哭嚎,在悲呼!
而此刻,那些冤魂似乎被她的琴音召喚,向她撲來,撕咬著她的靈魂,元神!
——她曾滅殺的無數元魂,形成了無儘的怨。
那些怨,一直跟隨著她,此刻,無儘的怨在複仇!
不隻是她,就連仇清、雪恨兩人周圍,也有這種怨魂出現,朝著傾城而去。
她在還債!
不隻是償還自己欠下的債,也在為仇清、雪恨還債。
無儘的冤魂在複仇,在撕咬,這一刻傾城七竅流血,滿頭黑發,瞬間雪白一片,渾身都抽搐扭曲起來。
痛苦!
同時,她的一身琴道修為,更是在飛速衰減。
最終,甚至從上路境界跌落了!
見狀,仇清、雪恨臉色大變。
“師父!”
“師父不可!”
她們大呼,想要攔住傾城。
但,傾城卻艱難支撐著,她繼續彈奏著琴曲,琴曲中,也在模仿方才李凡的琴音。
紅塵曲,洗去一身罪孽!
就連仇清和雪恨,也是被她的琴聲所影響,這一刻,心神恍惚,得見無辜蒼生,得見內心惻隱……
龍子軒和吳大德見狀,都是不禁意外,但,也隻是旁觀。
這是屬於她們自己的債,需要自己去還。
而跟著來的冥天北,則是不禁握緊了鞭子!
這女的……怎麼看上去真的很像精神病啊。
……
許久後。
“噗!”
傾城虛脫在地,噴出了一口灰色的血。
此刻,她的一身修為……已經所剩無幾,幾成廢人。
但,她的眼中卻帶著一抹前所未有的釋然。
“師父……”
仇清和雪恨,此刻也是心中怨恨頓消,眼中都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善和真,看向傾城,眼中滿是淚水。
傾城對她們來說,無異於再造之恩!
而傾城卻是蕭然一笑,道: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欠的債太多,死,對我來說太便宜了。
”
“自今日起,我每天入睡,皆會在夢中被怨魂索命,生不如死……”
聞言,仇清和雪恨更是痛哭不已。
“不必為我悲傷,唯有斬去昨天的路,還清欠下的債,我才能繼續往前。
”
“你們二人,須多行善事,莫再誤入歧途,便是對為師最好的報答了。
”
傾城囑咐,說完,轉身道:
“天北院長,請帶傾城入院吧。
”
這一刻,她無比淡然。
冥天北見狀,心中也是一陣複雜,對眼前這個女子,他不禁有些佩服。
太狠了,一身絕世修為,說毀就毀,寧願從頭再來,甘願受夜夜索命之苦。
“那就跟我來吧!”
冥天北當即帶著傾城,朝著村裡麵修建的瘋人院而去了。
而仇清和雪恨,此刻卻依舊跪在山村前。
“哎,從今日後好好做人吧……”
吳大德上前,給她們解開了繩子。
仇清卻是道:
“師恩如山,我二人願捐棄性命,隻求讓師尊少受些苦楚。
”
“求兩位成全!”
雪恨也道:
“怎樣做……才敢幫師尊贖罪?”
她們知曉,這山村之中,必然有無上的存在隱居,或許隻有那無上存在,才能讓師父解脫……
龍子軒見狀,搖搖頭,道:
“自己犯下的罪孽,無人能幫。
”
“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二人指一條明路。
”
“若他日能為蒼生建功,也算是減輕了些許罪孽。
”
聞言,兩人激動不已。
“求公子成全!”
龍子軒道:
“隨我來。
”
他準備帶雪恨和仇清,去守誓穀。
如今的祖界,內憂外患。
內有祭世神殿,外有灰霧海虎視眈眈……若大禍起,祖界,需要一支正義之師!
守誓人的力量,還太單薄了。
仇清和雪恨,皆得傾城真傳,修為在整個真祖界,也絕對算是高手,加入守誓穀,大有助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