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韻寒咯咯一笑,搖著頭道:“秀英嫂子,你彆說得太絕對了,起碼,我二哥不是那種人。”
葛秀英哼了一聲,一撇嘴道:“他是有賊心沒賊膽,不過,這也是沒成氣候罷了,以後要真的能發跡,怕也不會安分的。”
婉韻寒橫了她一眼,輕笑著道:“瞧你說的,我二哥可不是那樣的人!”
葛秀英展顏一笑,伸手在婉韻寒挺拔圓潤的玉兔摸了一把,然後遠遠地逃開,戲謔地道:“他不是,你是,穿得這樣風.騷,真是浪到沒邊了!”
“小浪蹄子,你說啥呢!”婉韻寒自然不肯吃虧,追了過去,姑嫂兩人在廚房裡笑鬨了起來。
婉業楓的書房不大,但收拾得很是整潔,西側和北側的牆邊,分彆立著兩組一人高的大書櫃,裡麵擺滿了各式書籍,從二十四史到領袖集,應有儘有。
寬大的寫字台,擺著盆景和幾件小工藝品,顯得很是美觀,對麵的牆壁,則掛著一幅對聯,麵用行草寫著:“聊借畫圖怡倦眼,隻研朱墨作青山。”
兩人閒聊的時候,我的目光一直落在這幅字,總覺得這幅書法作品隨性灑脫,卻筆力遒勁,透著一股子大氣蓬勃的氣勢,在聊天間隙,指著對聯誇道:“婉主任,真是好筆法。”
婉業楓微微一笑,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不無得意地道:“葉主任,你的眼力確實不凡,實話和你講,這滿屋子的藏書,都沒有這幅對聯珍貴,隻是,以往的客人從未看出來。”
我愣了一下,不解其意,笑著問道:“怎麼,這幅字不是婉主任的墨寶嗎?”
婉業楓擺了擺手,放下杯子,笑吟吟地道:“不是,這幅書法,可是名家之作,隻可惜沒有落款,否則,怕是當得起一字千金了。”
我來了興趣,好地道:“是哪位書法大家的作品?”
“韓老!”婉業楓探過身子,輕聲解釋道:“韓老可是國畫界的泰鬥級人物,也是嶺南畫派大師,他的山水畫享譽國內外,尤其喜歡畫梅,技藝精湛,堪稱當代畫梅第一人。”
我站了起來,走到牆邊,默默看了半晌,點頭道:“韓老的名頭,我也是聽說過的,他和傅老合作的那幅江山如此多嬌,可是有數的國寶了,能討到他的墨寶,婉主任真是神通廣大啊!”
婉業楓歎了一口氣,起身走到我身邊,小聲的道:“葉主任,你誤會了,這幅字雖然是韓老的作品,可不是我討來的,而是江州工業大學的一位恩師的收藏。他在年輕時,有幸結識韓老家的一位親戚,討了這幅字出來,雖然沒有落款,老師也當成寶貝收藏著,後來,當成嫁妝,一並贈與我了。”
我微微一怔,隨即莞爾,笑著道:“婉主任,你真是厲害,居然從老師那裡討到兩樣寶貝!”
婉業楓笑著點頭,頗為感慨地道:“可惜,當初沒有聽老人家的勸告,留在江州工業大學任教,而是一意孤行,回到青陽發展,搞得現在一事無成,每次和秀英回娘家探親,都覺得顏麵無光。”
我笑了笑,輕聲的道:“婉主任過謙了,你現在的成,已經讓很多人羨慕了。”
婉業楓歎了一口氣,搖著頭道:“葉主任,你是不大了解情況的,我隻是表麵風光,內裡卻不得誌,市委辦地方不大,卻是風高浪急,我在水裡撲騰了這麼多年,都遊不到岸邊,現在都有些灰心喪氣了。”
我微微一笑,輕聲的道:“那倒不必,以婉主任的學識和能力,相信早晚能得到領導的賞識,再次進步,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婉業楓忙擺了一下手,笑容可掬地道:“借老弟吉言,不過說起來,真是羨慕,你葉主任可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了,以後還請多多幫忙。”
我會意地一笑,點著頭道:“一定!大家都不是外人,自然要互相關照了。”
婉業楓輕籲了一口氣,指著對聯道:“葉主任,咱倆雖然是初次見麵,卻聊得投機,這幅字你若是喜歡,待會拿回去,算是我這做老哥的見麵禮。”
我忙笑著搖頭,輕聲說道:“那可不成,君子不奪人所愛,何況這幅字與婉主任大有淵源,心意我領了,字可絕對不能要。”
婉業楓內心其實也有些舍不得,笑著客氣了一番,從書架抽出一本書,轉移了話題,與我談起曾國藩、李鴻章來,他對清史頗有研究,話匣子一打開滔滔不絕,許多見識,都令我覺得耳目一新,也極為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