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說話很是直接,梁鵬飛也不想再繞彎子,遞過一支煙,幫他點,也是一臉義憤地道:“潘老弟,你的心情,我完全能夠理解,甚至可以說,我這個青陽第一秘,你更慘,我是剛剛從殯儀館回來,聖寶好端端的人,進去才沒幾天,怎麼沒了呢?吊自殺?沒道理的啊!”
潘理駿默然半晌,他清楚梁聖寶的事情,也知道對方付出了極大的代價,雖然陣營不同,卻也有些同病相憐了,皺眉吸了口煙,歎了一口氣,枯澀地道:“沒辦法,很殘酷,你早應該有這些心理準備的!”
梁鵬飛吸著煙,觀察著潘理駿的表情,忽然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地道:“潘老弟,如果沒記錯,咱們倆認識有六七年了吧?那時候你在學校當老師,我在司機班,還都沒有起來呢!”
潘理駿點了點頭,把香煙熄滅,彈了出去,點著頭道:“是快七年了,那時大家都還年輕,現在一轉眼,都是成家立業的年人了,隻不過,我現在是階下囚,你老兄卻還是風頭無限啊!”
“屁話,你哪裡知道我的難處啊!”
梁鵬飛歎了一口氣,把手一擺,續一支煙,皺眉吸了起來,煙霧繚繞,他的眉頭擰成了川字型,像是遇到了極大的難題,正在苦苦思索著答案。
潘理駿感到有些怪,側目斜睨著他,試探著道:“梁大秘書,你這次過來,不隻是過來找我敘舊的吧?”
“當然不是!”
梁鵬飛像是下定了決心,打開隨身攜帶的公包,從裡麵取出一頁紙,遞過去,一臉神秘地道:“潘老弟,這件東西,是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弄出來的,你拿去看看!”
潘理駿微微一怔,接過那頁紙,粗略地掃了幾眼,臉色立時變得有些難看,卻故意板著麵孔,把寫滿了蠅頭小楷的紙張遞回去,低聲地道:“無稽之談,全都是栽贓陷害,根本不可信的!”
梁鵬飛盯著他,冷笑了一下,把那張紙收了起來,含蓄地道:“潘老弟,是不是栽贓陷害,咱們大家都心裡有數,這裡邊的問題,隻要想查,肯定能查的清楚,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你要想清楚啊!”
潘理駿把心一橫,神色冷淡地道:“那查嘛,我人在這裡,又跑不掉,隻要把調查證據都擺出來,我潘理駿肯定認罪伏法,該判多少年,判多少年,拉出去槍斃都沒問題!”
梁鵬飛豎起拇指,在他麵前晃了晃,冷笑著道:“潘老弟,真是夠義氣,長倫書記有了你這樣忠心耿耿的秘書,真是他的福氣,看起來,兩年以後,青陽市委書記的位置,是非他莫屬了!”
潘理駿有些緊張了,啪地一拍桌子,怫然不悅地道:“梁大秘書,有事說事,彆往長倫書記那邊扯,潘某人算再不濟,也不會像瘋狗一樣亂咬人,你們那些陰謀詭計,在我這行不通!”
梁鵬飛沒有吭聲,半晌,才把香煙熄滅,丟了出去,低聲地道:“老潘,你也彆激動,為了家裡的老婆孩子,還是考慮一下吧,衛國書記這次是真的動怒了,想整治金長倫,真要拿你開刀,哼哼!你下半輩子都彆想出來了。趁著現在沒有立案,你把這些事情講出來,我拿腦袋擔保,你肯定沒事兒!”
潘理駿聽了,臉色變得慘白,抓起旁邊的茶杯,砰地砸在地,指著他大吼,聲音顫抖地道:“出去,滾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想要我去咬長倫書記,那是絕不可能的,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好,既然這樣,我先走了,你老弟好自為之!”
梁鵬飛板著麵孔,冷笑著起身走了出去,來到外麵,看見了走廊裡神色古怪的趙良華,陰冷地一笑,悄聲地道:“最後半天時間,再詐他一下!”
順境之,人們往往會盲目樂觀,把事情想得過於簡單,而在逆境的情況下,卻把困難想得更加嚴重,這是人之常情,很少能夠有人例外,對於失去自由的潘理駿而言,更是如此了!
梁鵬飛的一番威逼利誘,還是起了效果,給潘理駿造成極大的心理壓力,讓他有種大難臨頭的危機感,當梁鵬飛離開之後,他如同熱鍋的螞蟻似得,在房間裡轉來轉去,心情久久都難以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