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我卻與寧可馨在擊掌相慶,望著那張嬌豔靚麗的俏臉,我一時控製不住,又把嘴巴湊了過去,寧可馨則羞慚慚地拿手捂住他的嘴巴,硬生生地往一邊推,嘴裡大呼小叫地道:“走開,走開嘛,大色.狼……”
兩人正在嬉戲時,我的手機忽地發出一陣陣劇烈地震動,我抬手摸了起來,掃了一下電話號碼,卻驚地發現,電話竟然是孫茂財打來的,我猶豫了一下,沒有去接,兩人自從次分手後,再也沒有聯係過。
我對京城王家的態度還是很矛盾的,要說恨,那是恨不起來的,畢竟是血肉親情,能夠知道自己在這世有其他親人在,也是一種欣慰,但要說愛,那更加牽強,去世的母親所遭受的不平等待遇,是豎在自己與王家人之間難以逾越的一座高山,我雖然不打算去報複,但也沒有想過原諒,最好的辦法,是老死不相往來。
茶幾的手機急速地旋轉著,嗡嗡聲一陣強似一陣,我的臉色有些難看,仰坐在沙發一言不發,寧可馨收起笑容,輕聲地問道:“葉哥,怎麼了,是來找麻煩的嗎?要不我來接吧。”
我皺著眉頭,一擺手道:“不必了。”
寧可馨見我麵色難看,便接了杯水送過來,我喝了幾口,忽地發現手機的指示燈閃爍了幾下,傳來‘嘟嘟!’兩聲,一條短信傳了過來,寧可馨一時起了好心,便伸出瑩白的小手翻出短信來,輕聲地道:“泉少,王老病危。葉哥,王老是誰啊?”
“啪!”
杯子從手重重地落在地,摔得粉碎,我怔怔地坐在沙發,一時間呆若木雞。
夜深人靜,窗外.陰沉沉的,書房裡亮著燈,我安靜地坐在皮椅,手裡夾著一支香煙,失神地望著書桌那張機票,旁邊的煙灰缸裡,已經裝滿了煙頭,書房裡早已煙霧繚繞,嗆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在咳咳地咳嗽幾聲後,我皺著眉頭把手的煙掐滅,抱著膀子仰坐在皮椅,陷入沉思之。
王老是前天夜裡出的事,先是發燒,晚咳得厲害,他起先沒有在意,可早晨起來,病情陡然加重,肺裡竟咳出血,送到解放軍總醫院的途,老人已陷入重度昏迷狀態,經過緊急搶救,才蘇醒過來,但情況很糟糕,京城內的頂級醫療專家會診,結論是隻能進行危險度極高的手術。
專家組的意見是到美國治療,那裡的該項手術成功率是百分之六十三,而國內此項手術的成功率還不到百分之三十,但王老在清醒後,固執地堅持在國內做手術,麵隻能批準了醫療方案,手術定於明天夜裡進行,由有‘軍第一刀’美譽的沈昆鵬大夫親自主刀,但因王老病情嚴重,無論是家屬還是高層,都已經做出最壞的打算,治喪委員會已在秘密籌備之。
王老在手術前有六個心願,其四個為公事,已通過京城市委書記王澤奉遞交南海,另外兩個未了心願裡,有一個是在進手術室前,能夠見我一麵,如果有女朋友的話,最好一並帶,這是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我自然不會拒絕,並且,王老似乎很理解我的心情,特意隻提出單獨見麵,王家其他人全部回避。
京城,是一個陌生而又遙遠的地方,京城的王家,更是讓我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
事實,自己在心裡一直排斥著這個權勢顯赫的家族,那是一種很難用語言表達的複雜情緒,二十幾年的疏離,已經讓自己和這個家庭失去了太多東西,而那兩位需要仰視的人物,更加無法讓我產生一種親情的認同,直到此刻,我仍想不到應該以什麼樣的態度來麵對王家人。
書房門外,寧可馨眉頭緊鎖,愁容滿麵,她低著頭,在門口來回踱著步子,過去的兩個小時裡,她曾幾次推開房門,打算去規勸我,讓我早些休息,但都被我婉言拒絕,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從那張嚴肅到極點的麵孔,以及書桌的機票,寧可馨已然意識到,必定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發生了。
她的心裡有些忐忑不安,卻不知該怎樣來安慰我,徘徊良久,寧可馨隻好從衣櫃裡拿出毛毯,再次敲門進去,為我輕輕披,默默地把煙灰缸裡的煙頭倒掉,又沏了杯濃茶,這才靜悄悄地退了出去,躺在床輾轉反側,竟也一夜未眠。
清晨,窗外飄起了濛濛細雨,天氣陰鬱得如同人的心情,寧可馨撐著一把黑傘,將我送了出租車,望著桑塔納緩緩駛入主道,消失在視線之外,才轉過身來,抬頭向灰蒙蒙的天空望了一眼,喃喃道:“老天保佑……”
午八點三十分,我坐了飛往京城的南航客機,由於天氣不好,雨越下越大,空氣能見度很低,飛機在雲層顛簸得很是劇烈,客艙裡的旅客都有些緊張,望著雲層不時劃過的閃電,許多人都暗自後悔,不該搭乘這次航班,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昨晚一夜沒有休息,讓他感覺有些疲倦,目光投向窗外,遠處的天際裡,一條條巨大的火蛇在疾速舞動著,我歎了一口氣,緩緩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