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來拐去，話裡話外都是說自己不想要四魂之玉，但言下之意又是想借來一用，以“蕩除妖邪，維護蒼生”的名義拿去做鎮教之寶。</P>

露子扯了扯嘴角，這麼多漂亮話騙騙小孩子也就罷了，她一個混跡職場的人精，這能叫她吃了虧？</P>

四魂之玉就是她的心臟，就算她真得傻傻借出去，那也沒命活了。</P>

她站起來，麵無表情地說：“告辭。”</P>

羂索笑了笑：“天元是全知全能的咒術師，隻有他站在人類的立場……巫女小姐，你不可能不知道，這個世界現在是如何的亂象，僅憑你一個人是無法保全四魂之玉的。</P>

現在拒絕無傷大雅，不過某想，我們還會有再見的一天，那時候，天元教的大門依然會為你敞開。”</P>

她端起茶水一飲而儘，眼底蕩漾著寒光，起身離去。</P>

“人之生死自有定數，倘若所有人類都隻能靠著皈依一個人獲得平安喜樂，那才叫亂象，況且——”</P>

“人類並不是毫無還手之力，不是麼？”</P>

這是羂索聽到她的最後一句話。</P>

他沉默了。</P>

望著遠去的倩影，他久久沉思，喉嚨裡突然發出了悶悶的笑聲。</P>

“啊，真是個有趣的人呢……”</P>

“雖然可惜……罷了，下一步，去京都實行另外的計劃……”</P>

和煦的風吹起發絲，不經意地露出了男人額間細細的縫合線。</P>

午後的陽光照進小樓，一隻蜘蛛在屋簷上緩緩織著網，靜靜地等候著獵物……</P>

出了閣樓，露子倒是沒有立馬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P>

冥加從頭發中鑽出來，不停嘀咕：</P>

“那個袈裟男怎麼看起來怪怪的。”</P>

“嗯？”她挑眉。</P>

“冥加爺爺，你有什麼想法？”</P>

“咳咳，那時候我都不敢說話，隻是感知了一下他的血液，很奇怪——”</P>

它托著下巴，有些猶疑：“不像一個活人的味道，死臭死臭的，腳步也很虛浮，但是卻沒有聞到妖氣。”</P>

露子暗自思考，竟然能附在死人身上還不是妖怪，也不像平常的咒靈，會說話又懂禮數，真是一樁奇事。</P>

“那什麼咒術師天元，您有聽聞過嗎？”</P>

見多識廣的小跳蚤垮著張老臉，搖搖頭：“咒靈以人類貪、恨、嗔、癡等情緒為生，妖怪以血肉為食，井水不犯河水，人間大名在外的咒術師就更不知道了。”</P>

露子並不耿耿於懷，天下之大，也未必就又能遇上，就像她對羂索說的，冥冥之中自有定數。</P>

不過這一番遭遇，她倒是深覺天高皇帝遠，信息滯塞，彆人都知道有個巫女帶著四魂之玉在外麵天天晃了，她還不知道這個時代有哪些勢力，又有哪些要注意的強者。</P>

“看來，要早些去京都了。”</P>

對於羂索所說的濟世名號，她心底是不信的。</P>

人心是最難猜的，世界上如果真的有慈悲為懷，庇護百姓的人，那早就成天神了。</P>

願望早就被命運標注好了價格，這是四魂之玉給她上的第一課。想要強大的能力，健康的體魄，就需要過上成日征戰撻伐，又或是被妖邪覬覦搶奪的生活。</P>

在高空上的鐵絲起舞，不知何時會突然墜落。命運啊，我真的能找到我想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