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夜空,湛藍深邃的湖泊中間,飄轉著一艘小船,靜靜停泊在湖麵中心處。
像是被無數繁星包圍,掌心是溫暖的流水緊握。
挪威的夏天夜晚,是初春的微涼。
身下的軟榻還算柔軟不硌腰,多麗斯拉了拉米白羊毯蓋過脖子,輕聲問道,睡覺了嗯幕天席地的相擁而眠,仿佛世間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星星是久看不膩的,她也喜歡置身在自然之中,但今天是zora的婚禮,已經是第二日的淩晨,她困意來了。
zora結婚了。
你早就已經結婚了,17歲那年。
在魔法部宣誓的那年是1943年,到現在,已經38年了。
我覺得有點奇怪,重新摟著變換姿勢認真傾聽的多麗斯,湯姆淡淡說道,zora的孕育和出生……我沒有參與一點…你難受得疼是因為我…我真的很想看你肚子一天天大起來的樣子,像是一個生命在母親體內慢慢長大……原來魔力也能滋養子宮裡的孩子生長。
不幸的孩子要用一生去治療痊愈童年的創傷。
當初風槿診斷過他母親梅洛普臨死前的身體,告訴他們的是,體內的魔力稀薄近無。
不多的魔力,全部養了還在肚子裡的他,無論過去和現在,都是如此。
他看過哈利波特還在莉莉·波特肚子裡的明顯凸起,一個生命在逐漸成長,過去預言中打敗他的人降臨世間。
而今年1月,流浪者特裡勞尼的過去預言時間,現在的他和多麗斯坐在酒館的隔間,靜靜聽著隔壁鄧布利多對於一位求職者的麵試工作。
他們不是偷聽,是鄧布利多的書信邀請,正大光明地參與。
破舊的酒館,一個裹著暗灰披肩的女人局促緊握著手中的酒杯,酒液的溫暖也沒能消解掉她結結巴巴地說辭,希望一份穩定的工作。
她是大名鼎鼎的閒置卡珊德拉·特裡勞尼的玄孫女,是自卡珊德拉之後,他們家族擁有第二視覺的人。
湯姆漫不經心地外表下,隱藏在漆黑油膩桌下的手指卻是悄無聲息地微微彎曲著。
無可否認,特裡勞尼用那種嘶啞奇怪的聲音說出預言的時候,全部是真的,之後應驗的。
他抬眸一瞥,卻是多麗斯明顯好奇的明亮眼睛望向自己,真漂亮的專注星眸。
她的預言,不需要代價嗎忘了這點,他的妻子多麗斯也會預言,是另一種的不同。
除了在他麵前情緒的多變,她一直都有一種處事不驚的獨有氣質,湯姆的手指被感染得放鬆下來,輕聲點頭。
僅僅是因為血脈的流傳多麗斯有點疑惑,巫師就這麼……血脈至上,在某些能力方麵。
窺探天機,是人力不可及的,而人想要得到未來的預兆,這代價嚴重的話,是以命相抵。
可笑的宿命預言。
湯姆冷冷諷刺了一句。
往那邊挪挪,她要坐到他身邊。
反正教授又不會和他們坐在一起,今天隻是旁聽。
多麗斯起身站起來,湯姆抬眸看過來的大眼睛,像是沒反應過來的呆楞一下,或許是他還在一心兩用聽著隔壁的說話。
難得見他這個模樣,含笑的月牙眼睛垂眸盯著他眼睛,目光向下,多麗斯直接低頭親了下他微微張口的嘴唇。
眸子深了深,湯姆之後沒有挪位置。
縮小的桌子空留出了一大片空地,多麗斯直接被他摟腰坐在他腿上,修長漂亮的手指交握在妻子柔軟的肚腹前,不停撫摸著她手掌的暖意。
耳畔的呼吸熱氣像是故意往耳朵吹進去似的,我要坐長凳上。
手被緊緊握著,她胳膊向後推了推,提醒了某個忘乎禮儀的混蛋。
即使有魔咒隔絕著這裡,但教授那邊,隻要走過來,就看得見。
隻是外表20多歲,他們的年紀,必須要穩重些。
至少在家外麵。
多麗斯有點後悔,她怎麼就沒管住自己,將逗弄他、讓他放鬆一點的心思直接付諸行動兩人正耳語般商量著多麗斯坐長凳上的代價,突然,他們就聽到了一陣低沉、沙啞的聲音:黑暗和光明交替…新生…死亡…強大力量都將融合進軌道裡……無一幸免。
這就是預言含糊不清的說辭,如此籠統多麗斯回握著漸漸抓緊的大手,正想開口,卻聽見隔壁又傳來一陣悠遠的吟唱,像是唱歌,卻不是邛欞語言。
她緊縮的瞳孔滿是深思,【亡命得失
】特裡勞尼成功擔任了選修課教授,和過去一樣。
一字蘊千意,縱然是神靈給出的示意,多麗斯和湯姆認真探討了一會,她就放棄這無意義。
所謂解讀預言,不過是按照每個人心中隱藏的渴望去解釋。
神靈又如何她死了,再怎麼折騰,根本活不了。
有本事說個清楚,彆留些神神叨叨的字眼,耗費她時間。
想多無用。
你現在想要什麼湯姆。
多麗斯也想問他還想要一個孩子嗎但沉默很久,終於問了許多的埋藏疑惑。
魔法即強權。
攝神取念可以讀取思想,奪魂咒可以控製思想,吐真劑可以屏蔽謊言。
迷情劑可以暫時獲取愛情,隻要一直不斷絕,到死為止,也能算是愛情,某種程度上。
等等,多麗斯有一點不讚同,關於迷情劑,你太理性了。
迷情劑僅僅模仿的是愛情的感覺,它是晨間霧,太陽一照,什麼都是空幻的,虛無的。
迷情劑好比她從前被阿蘭和父親聯合下的鎖情雙血咒,這不是真正的愛情,是她親身體會的。
這個世界,孩子的形成,隻是自然的繁衍,不需要彼此相愛,不需要強烈的感情流淌,不需要這最關鍵的一點,對孩子誕生的期望的愛。
我隻是說著以前的看法,湯姆淡淡補了一句,魔法終極在哪裡所謂黑白魔法,是巫師的自我倫理限製,魔法是赤裸裸的力量,是可以忽略過程,直接得到結果。
他嘴角彎過一絲詭異的弧度,從前,我甚至認為自己是神,降下災難和啟示,就像是基督教的‘神’那樣,‘神說,要有光於是就有了光,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開了。
神稱光為晝,稱暗為夜。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她喃喃道,但順著你,也會死的。
跟著你的純血家族,得到的遠遠小於付出的。
多麗斯,可我不是神,我是一個有著生死循環往複的人,你的存在,告訴我,在無數的世界裡,我原來是如此渺小。
怕死嗎湯姆。
她眸子輕顫,輕聲問道。
長年累月受她感染,湯姆審視自己的內心越發平靜,怕不怕死亡,這個思考,是沒有意義的事。
多麗斯卻是不依不饒翻身過來,抽離的雙手強勢捧著他臉,直勾勾看向那雙黑眸深處,冷靜問道,湯姆,你還恐懼死亡嗎這個問題你不能逃避,畢竟曾經的你是不惜一切代價來躲避死亡。
不安焦慮如果即將麵對死亡,你還會產生這些情緒嗎現在已經是7月了,過去的今年10月,是他死的時候。
他說,我不是一個追求霸業的英雄或梟雄,我也不熱衷於讓巫師界統治麻瓜界的政治狂人。
即使是現在當了教授和院長,在追求魔法最高造詣的路上,我也沒有那麼熱心。
我知道的,我看得到,你一直追求的是強大力量,隻是為了自己。
一聽到多麗斯這話,湯姆瞳孔一縮,他整個人就像是太陽下明亮照射地一切,每一處黑暗儘是刺眼。
他冷冷諷刺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