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邊的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進了山之後,想要從裡麵逃出來,以老潘的體力,按道理來說,是不能夠的。所以,滕子生給老潘製定的逃生路線是,往南走。阿卓帶著老潘,往西邊山裡走,算是徹底打亂了,滕子生的計劃。躲在黑暗裡的那個人,立刻掏出電話來,給同夥打了電話,讓他們趕緊過來。滕子生之所以斷定,老潘逃離了化工廠以後會往南走,是因為,往南是條鄉間小路,走個三四公裡就是個小村莊。到了小村莊以後,四通八達的路線,更加利於逃走。如果能搞到一輛小汽車的話,那逃生還是非常容易的。所以,滕子生把自己的人,都安排在了那個地方。而徐明,雖然已經投靠了滕子生,但是,他能拿到鑰匙,但並不知道,這是滕子生給他下的套。徐明受潘老大恩惠,是比較多的人之一,今天晚上,他跟鬼臉的幾個小弟在一起吃飯,無意間聽他們說起了老潘。那幾個家夥假模假樣的感歎,說老潘風光一世,最後竟然落得這樣一個下場,並且還說,這老潘以前,總是把自己比作孟嘗君,小柴進,仗義疏財,義薄雲天。但是當自己真遇到了麻煩之後,誰肯救他呢這一番話,深深地觸動了徐明。他主動把話題,往老潘的身上引,借著酒勁兒,其中一個家夥,說出了老潘關押在西江化工廠,並且還說出了,看守老潘的大哥的名字。那位大哥,無酒不歡,並且,他手下的幾個人,全都是大酒鬼。因為喝酒意氣相投,因為喝酒才走到了一起,成為生死弟兄。也是因為喝酒,耽誤了不少的事兒,被滕子生教訓過好幾次。當徐明聽說,是他們幾個看守老潘的時候,頓時心動了,於是,他立刻開車而去,直奔化西郊工廠。等到了化工廠之後,悄咪咪地摸到那幾個酒鬼所在的屋子外,果不其然,全都喝得東倒西歪,呼嚕聲震天響。徐明當即溜了進去,取了鑰匙,打開了地下室的門,黑暗之中,他也不知道,小黑屋裡居然還關著另外一個人阿卓。所以,手忙腳亂的他,解開了繩索之後,便匆匆地離開了。原本來說,徐明應該帶著老潘離開,畢竟他是開車來的,但是,徐明卻沒有。他覺得自己能解開老潘身上的繩索,放他走掉,已經是仁至義儘了,老潘絕無東山再起的可能。因為救他,而搭上自己的性命,這筆買賣不太劃算。至於老潘能逃到什麼地方,那就不是他能左右得了,隻盼著他能自求多福。阿卓扶著老潘,匆匆忙忙地向前方走的時候,老潘忽然壓低聲音說道,"阿卓,你有沒有感覺到背後有人跟蹤"背後有人跟蹤阿卓情不自禁地扭頭向後看去,此刻來時的路,一片黑咕隆咚,哪裡看得清楚有人而老潘,始終都沒有回頭過,他又是怎麼知道的"老大,你覺得後麵有人"阿卓問道。老潘將嘴巴,都到阿卓的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阿卓眼前一亮,重重地點了一下頭,"行!"兩個人繼續往前走,大概走了二裡路的時候,遇到了一個y字路口,老潘一轉身,躲到了旁邊的一棵大樹後。果不其然,很快負責盯梢的人,便追了上來。他臉上閃過一抹疑惑,剛剛還影影綽綽地看到,老潘和阿卓的身影呢,怎麼這會兒就不見了呢這兩條路,他們究竟去了哪一條正不知如何判斷的時候,老潘忽然閃身出現,"兄弟,既然你跟了上來,我潘某想知道,你究竟是哪位"此言一出,那人嚇得打了個哆嗦,循聲看去,果然看到了大樹後麵的老潘。"潘老大果然機智過人,佩服。"那人說道。老潘眉頭一皺,"是你""大哥,莫怪小弟,我也是想討口飯吃。"那人說道。老潘頓時勃然大怒,他咬著牙齒說道,"你跟了我,足足二十年,那些交情不多的兄弟,一個個都肯放我一馬,沒有想到,我拿你當親兄弟,最後給我下套的人,竟然是你!""我潘某的產業,現在都儘數落到了你的手裡吧""沒有。"那人搖了搖頭,"現在都是騰老大的。""其實,我從五年前,就已經投靠了滕子生。"那人淡淡地說道,"他雖然哪哪都不如你,但是他夠狠!夠黑!夠毒!""我兒子的性命,一直被他攥在手裡,所以……。"講到這裡,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我拿你跟徐明,真如親兄弟一般,你們這麼對我。"老潘哈哈大笑起來,那聲音中透著一股蒼涼的味道。那人聞聽此言,立刻糾正道,"您誤會徐明了,他什麼都不知道。""今天晚上,之所以救你,是因為騰老大給他下了套,想借他之手放了你,然後告訴整個老城區的人,你已經逃出生天了。""所以,徐明不過是用來穩住,老城區混混們悠悠眾口的一個工具罷了。"頓了頓之後,那人又說道,"明天天一亮,騰老大就會把徐明吊起來一頓毒打,然後逼迫他說,是騰老大有好生之德,不跟你計較,所以派徐明釋放的你,有了這個口碑,從今以後,騰老大就是老城區的王了!"老潘眉頭一皺,咬著牙齒說道,"嗬嗬,這滕子生,還真夠陰險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虛虛實實,套中套,局中局,所有人都會把注意力,放在究竟是不是滕子生放走的我。這件事兒上。""而不再會有人,將注意力放在,我是否還活著的問題上。""滕子生啊滕子生,你為了搞死我,還真是煞費苦心呢。"頓了頓之後,老潘又問道,"你的人,什麼時候到""快了,你還有一分鐘。"那人說道。他的話剛一說完,一柄匕首,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臟,隨後嘴角流出滴滴答答的血來。"阿卓,不要!"老潘連忙喊道,可是已經晚了。阿卓大聲說道,"老大,他該死啊!"這個時候,怎麼能有婦人之仁呢"對,我該死。"那人說完,噗通一下,躺在了地上。老潘頓時眉頭一皺,心中宛如刀割一般的疼痛,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我靠!我竟然害死了他!兄弟啊,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