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孩子頭看到了，再用力，深呼吸……快。”

雲裳抬起頭，用了好幾次力，但進展都不明顯。

雲慕野知道自己不能再影響她了。

他默默起身，準備先出去。

他在起身那一刻，雲裳卻緊緊拉住了他：“彆走，繼續說下去……”

“不必說了。等你生完孩子，我自然會告訴你。”雲慕野掰開她的手，執意要先出去。

否則，她根本無法專心生下這個孩子。

孩子憋久了，會停止呼吸的。

“雲慕野……你這個混蛋……我求求你，告訴我。”

雲裳拽著他始終不肯鬆手。

產房內一片混亂。

在場的助產醫生和護士們，看著這小兩口，實在說不出話來。

這小兩口把這兒當什麼地方啊？

這吵架難道還是主要的，生娃是次要的？

“你爸為了名聲和地位，一把踹開了我媽。轉而迎娶了你那位後媽，當時有錢有勢的名媛千金，我媽帶著我在你們家門外跪了三天三夜，要他給一筆錢給我看病。你爸嫌我們倆給他抹了黑，丟了麵，派人打傷了我媽，將她扔到了城郊，也獅子叼走了她一條腿，我也差點沒了命。”

雲慕野站在產床邊，將那段他最不想提及的不堪過往，一點一點吐露出來。

“可我也是這個家庭的受害者，你既然要收養我，為什麼還要……”

“收養你的那一天，我帶著我媽的植物人殘軀，站上了雲城掌權人之位，我以為我可以用你的命來折磨你爸那混蛋。可是你十八歲那年，我把和你在一起的照片發給你爸那混蛋時，他卻欣喜若狂，他想用利用我對你的疼愛來求我放過你們家族……就這樣一個喪心病狂的父親，你卻還對他抱有幻想。

還在我打壓他的財務文件上動了手腳。”

雲慕野訴說的一件件一樁樁，雲裳都印刻在腦子裡。

那個時候她隻是不明白，雲慕野靠著陰狠毒辣的手段站上雲城之巔，為何要大刀闊斧的動她家，動她父親，連她弟弟也不放過。

是為了幫她出氣嗎？那個時候她隻是單純的這麼以為。

她為了不讓雲慕野鑄成大錯，才去他辦公室，篡改了那份足以毀滅父親的財務文件。

“你以為，真正割斷我對你長達八年的養育之恩和無儘寵愛的導火索隻是這些嗎？不，遠不止這些。你十八歲生日那天。我的母親死了。自殺的。因為她在醫院裡看到了你……”

“我……為什麼看到我，她自殺了？”雲裳瞪大眼眸，不可置信。

她印象中，好像並未見過雲慕野母親。

哪怕養在雲家彆墅八年之久。

她也未曾有機會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