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眾審(有新增)(1 / 2)







劫獄?</P>

大家都是老實人,一輩子沒乾過什麼壞事。</P>

若是能幫著攝政王和王妃出去,這劫獄便也算不得違法作惡,日後說起來自己也算是追隨過王爺和王妃的人。</P>

眾人摩拳擦掌,沈雁歸不由潑了盆冷水。</P>

“今晚我們哪裡都不去,就在這兒。”</P>

莊稼青年以為王妃的顧慮在於沒有幫手,目光在王爺和王妃之間飛快掃過,而後落在王妃身上,他擼起袖子、捏著拳頭,頗有些慷慨激昂道:</P>

“莊稼人彆的本事沒有,便是有一把子力氣,王妃彆看小人身上沒什麼肉,平日裡一石穀子隨便挑起,王妃若有用得著的地方,隻管吩咐小人。”</P>

眼下這個時候,正是陵州知州瘋狂作死的時候。</P>

這麼早就把台拆了台,鬱知州的戲還怎麼繼續唱?</P>

“大家稍安勿躁,明日咱們便叫這位知州大人自己下獄蹲牢。”沈雁歸道。</P>

眾人麵麵相覷:“這怎麼可能呢?”</P>

畢竟還在獄中,沈雁歸沒有詳細解釋,換了話頭,問他們各自叫什麼名字、家中可有什麼人之類。</P>

莊稼青年自言姓衛,因著九月生、在家中排行老四,名喚衛四九,找妹妹的自述姓張,名楊,妹妹張柳……</P>

牢中直到後半夜,竊竊私語的聲音才消失。</P>

這個時候,破山那邊的第三件事,應該也都做完了。</P>

黎明前,大火許是燒去了彆處,火光照不到這廂,牢中昏暗無光。</P>

墨承影悄悄將沈雁歸抱到膝上,不等她開口,他先“噓”了一聲。</P>

而後在她耳旁極小聲道:“被你需要,我很歡喜,就當是哄哄我,假裝柔弱、依賴我一下,好不好?靠著我眯會兒,天亮我叫你。”</P>

他的手托著沈雁歸的臉,輕輕按到自己肩上。</P>

女兒滿月便與自己這個生母暫彆,想來夜間多有哭鬨,聽綠萼說,小公主哭鬨起來,誰哄都不行,非要親爹抱著,他平時便是這樣哄著玉兒的吧?</P>

沈雁歸往他身上貼了貼,抱著他的雙手慢慢鬆落。</P>

墨承影懷中抱著夫人,心裡也忍不住想起女兒,這幾個月她都沒有跟自己分開過,也不知道今晚會不會鬨?</P>

應該讓破山通知沈庭,將靖寧公主護送到陵州來的。</P>

薄霧如同一條白色輕紗,自林間飄至城門,天還沒亮,城門口城門衛已經列隊恭迎。</P>

“大人,卯時將至,再不過去,便要遲了。”師爺站在蓮花門外提醒。</P>

紗簾之內,鬱顧明閉著眼、坐在銅鏡前,年近天命,發間斑白,破瓜之年的小妾柳兒,昨夜方才承寵,正為他梳著發髻。</P>

“這麼早過去做什麼?”鬱顧明反問。</P>

“攝政王脾氣暴躁,人所共知,大人若是當眾冒犯,他一個不高興,將您。”腦袋砍了,師爺沒敢說的太明確,“咱犯不著在這個時候得罪啊。”</P>

“你懂什麼?衙門昨夜失火,本官忙碌一夜,過去遲了,有什麼問題?”</P>

師爺雙眼放光,“大人英明啊。”</P>

鬱顧明嘴角噙了一抹笑,好似一切儘在掌握,“頭發不必梳得太齊整,發絲淩亂,才顯真實。”</P>

柳兒立刻勾了幾抹發絲下來,“大人您瞧如何?”</P>

鬱顧明緩緩睜眼,瞧著柳兒帶了青紫的臉、以及唇角的裂傷,伸手捏著她的下巴,“早這麼聽話,何至於受這樣的苦?白白餓了三日,便是故意為了昨晚飽食一頓?”</P>

柳兒想要趁機讓他放了自家兄長,可想起昨夜,胃裡便翻江倒海犯惡心,隻怕張口便要吐。</P>

丫鬟拿來官袍,他罵了句“賤骨頭”,鬆手起身,雙臂平展。</P>

柳兒整理好衣領,又跪在他身前替他係衣帶,終於壓製住喉間的惡心,壯著膽子道:</P>

“大人,您、答應過妾身,今日將我兄長放出來……”</P>

“放你兄長?沒有你兄長,你豈不是日日要同本官鬨絕食上吊的戲碼?”</P>

鬱顧明給了柳兒一記窩心腳,拿著官帽出了門。</P>

丫鬟看了眼外頭,連忙將人扶起,“姨娘,地上涼,您快起來吧。”</P>

“我不是什麼姨娘。”柳兒抽回自己的手,嘴唇微顫。</P>

“做姨娘總好過做丫鬟、做苦力,柳兒姑娘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P>

柳兒默默垂淚,她寧願做丫鬟、做苦力,也不願被狗官淩辱。</P>

丫鬟好心勸道:“咱們做女人的,尤其是苦出身的,最後嫁給誰不是嫁?跟誰睡不是睡?說句不好聽的,嫁個莊稼漢,吃了上頓沒下頓,還不如待在大人身邊,你相貌生得好,大人喜歡,若是趁機給大人生個兒子,還怕他不關照你兄長、你的家人嗎?”</P>

女人生來便是給人隨便睡的嗎?便是要給人生兒子的嗎?</P>

窮人的命就不是命嗎?</P>

可她明明已經許了人家了。</P>

鬱顧明曉得柳兒為了她兄長,不會再尋死覓活,所以並未特彆吩咐看管,柳兒從主院出來,癡癡坐在花園裡,一動不動。</P>

兩個婆子隔了個花架子,一邊做事一邊閒話,說從前來陵州的攝政王是假的,今兒來的才是真的。</P>

“聽說真正的攝政王鐵麵公正,王妃愛民如子,那狗官便是害怕,所以連夜對口供,生怕在王爺跟前露餡。”</P>

“怕?他有什麼好怕的,家家戶戶命脈被他捏著,沒人敢開口,欽差過來待半個月都發現不了端倪,攝政王來待兩日能發現什麼?”</P>

“嗐,我們這還算好的,且在這火坑裡熬吧,哪天死了才算是解脫呢。”</P>

沒人敢說嗎?柳兒攥著衣角的手忽然用力,心裡萌生一個大膽的想法。</P>

鬱顧明整整遲到了兩盞茶,才帶著府衙的人,坐著馬車匆匆到了城門口。</P>

馬車剛停,他便拿著官帽,提著衣袍朝人群前頭衝,邊跑邊喊。</P>

“王爺、王爺恕罪……”</P>

鬱顧明氣喘籲籲道:“微臣並非有意來遲,實在是城中。”</P>

“大人、大人。”城門候連聲提醒,“攝政王儀駕還沒有過來。”</P>

“沒過來?”</P>

自己來早了?</P>

鬱顧明瞧了眼道路儘頭,一點動靜也沒有。</P>

今兒的日頭很好,到午時更有暑天的感覺,鬱顧明帶著陵州城大大小小的官,在日頭下麵等了一上午。</P>

悄悄派人去驛站問了話,那邊說是還沒有收到最新消息。</P>

官員們便是渴著、餓著、內急也得憋著,一點點風吹草動,立刻站直。</P>

待過申時,驛站那邊才派人來傳話:</P>

攝政王已經走了。</P>

“走了?去哪兒了?”</P>

鬱顧明這一整日差點沒暈過去,現下被人扶著坐在路邊,兩股顫顫,正飲著蜜湯。</P>

“說是王妃想在重陽節登山,便轉道嶽州,要從嶽州那邊回京,現下可能已經快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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