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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清晨。
幻境,某處不知名姓的山林。
太陽很稀薄,雲很重。
銳雯靜靜地走在林間的一處小路上,一個人。
瑪潤生火做飯,亞西路和比吹去山間叢林中撿些乾柴弄些清水,而他,負責尋找食物。
當然,尋找食物這樣的事情,在銳雯的眼中,如同散步那樣簡單,於是,他在尋找食物的時候悠閒地散步,在散步的時候,默默地想著一些事情。
比如……將要去哪裏。
他一直以為這樣的事情會有一個很清晰的答案,應該是水到渠成的一步,就應該像有人指引你那樣,默默地向一個認定的方向走去。
然而今天已是第四日,幻境消失了不少,他卻依然沒有找到要去的地方。
他要去的地方很尋常,便是那些諾克薩斯的同伴所在的地方,隻是沒有一個具體的位置,所以有些情不自禁地默然。
渠已成。
而水未到。
他就這樣默默地想著,默默地想著,不知自己走到了何處,被丟在了哪片山林,直到林間被小動物們踩出的小路模模糊糊再也看不真切的時候,他的嘴角終於掠起了一絲欣然的笑容。
水到,渠成。
那柄黑色重劍化為了一道不留情麵的抽斬,重重斬在悄無聲息從背後襲來的匕首上麵。
某個黑影在地麵上搓出一條長長的痕跡,單膝跪地,冷漠地看著眼前的銳雯。
銳雯沒有回頭,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前,那個從樹林中慢慢走出的劍士上麵,黑衣黑袍,黑色蒙麵,卻依然可以看出那壯碩的身軀,以及那壯碩身軀下麵,深藏的力量。
幾乎是那黑衣劍士出現的同時,一道符線從密林深處勾勒而出,瞬間蔓延到自己腳下,劃出了數十道清冷的痕跡——縱橫交錯間,連腳下的枯葉也變得錯落有致起來。
那符線,劃出了一個法陣。
冰棱暴起,高過了這片叢林中活了近百年的古樹,銳雯身在半空,歎了聲可惜。
冰棱轟然破碎,現出一道人影——是持劍者的一記暴斬,銳雯劍如流水,在那暴斬將至未至的時刻迎了上去,前夜與瑪潤對劍中瞧得那眼灼山嶽,重重抵出。
劍刃相觸,便是兩道身影在空中的迸裂。
銳雯借著那一劍的反震之力在空中輕飄飄向後退去,微微皺眉間磕飛了兩柄襲至麵頰的匕首,從容落地。
他安靜地注視著眼前的三人,或者說,三個黑衣黑袍,蒙著臉麵不肯見人的家夥。
一位白銀中位的元素師,一位白銀中位的刺客,一位白銀上位的劍士。
不錯的陣容,不錯的……配合。
銳雯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從瑪潤那裏借來的德瑪西亞常服上麵,已經有了微微的冰屑,長袖上麵還有真理逼迫至身畔,劍氣炸裂留下的痕跡。
銳雯抬起手慢慢拍打乾淨衣襟上的冰屑,撫平自己的袖口,平靜問道。
“他們那裏也去了人,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