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巷,庭院。
中年鐵匠一口氣乾掉一大碗酒,漫不經心地向夜闌堡的方向看了一眼,輕輕地咦了一聲。
黃金巔峰?
那小子這次恐怕是撞在一塊鐵板上了,不過,有崔斯特的那張卡牌在,想來也不會出什麽事兒。
不過還真的沒有想到,那個叫阿爾傑的人僅靠著索德羅斯的一本劍術殘篇,竟然也能成就法則。
可惜……沒有正確的理解那門劍術,反而墮入了邪路,即便是成就了法則,也隻在自毀的路上越走越遠罷了。
就像當年的索德羅斯一樣。
往事曆曆而過,月光灑在鐵匠粗獷的麵龐,似乎有些惆悵。
他輕輕嗅了嗅夜風,似乎聞到了酒的香氣。
不止是酒的香氣,還有故人的氣息。
院子中不知何時站了兩人。
一人是之前的骷髏,裏麵是約裏克的意念。
一人中年,布衣,馬尾。眉宇間與鐵匠依稀有幾分相似。他的手中握著一柄細劍,腰間別著一壺老酒。
鐵匠嗅到的酒香,想來便是這酒壺中溢出來的。
“亞索……”鐵匠低頭自語,發出一聲輕笑。
亞索沒有說話,默默地注視著這個自己找了三十六年的人,他的拇指不自覺間抵住了劍格,氣機牢牢地鎖住鐵匠。
那些塵封在心底的仇怨和過往,在見到鐵匠之後,終究是一層一層地湧了上來。
他以為自己會憤怒。
他以為自己會咒罵。
他以為自己會毫不猶疑地拔劍。
可如今真正見到,反而不知道說些什麽,做些什麽。
“不著急,我既然見你,便不會再走,當年的事,會有個了結。”
似乎是感受到了亞索已然鎖定自己的氣機,鐵匠緩緩開口。他又向一旁的骷髏骨架微微點了點頭道:“麻煩了。”
“你也知道麻煩,人我帶到了,架去別處打……”骷髏的下巴詭異的一張一合,“鬼市雖然大,但也容不下兩個聖者之巔。”
鐵匠深以為然,又向亞索道:“再等會兒吧,有個我挺在意的臭小子還在打架,看完了我們再敘舊也不遲,你等了三十六年,想必也不會在意這一會兒。”
亞索默然。
微風過。
下一刻,庭院中已經失去了三人的蹤跡。
……
……
夜闌堡內堡的堡頂之上,突兀地出現了鐵匠的身影,接著是亞索,又過了幾息,骷髏才緩緩出現。
“特娘的,跑這麽快……”
骷髏張著嘴罵罵咧咧的樣子著實有些可笑,發現了這兩人沒有一人理會它的時候,不由得有些悻悻。它順著鐵匠的目光向下望去,發現了內堡城牆上的兩人。
那雙空洞的眼眶似乎有幽藍色的光芒閃過,沉吟片刻疑惑道:“他的法則有些奇怪,這種感覺好像當年的……”
“索德羅斯。”
亞索突然開口,倒是讓鐵匠微微一愣,他看了一眼亞索後,方才接著道:“沒錯,這個人用的就是和索德羅斯一樣的劍法。可惜隻是徒有其型罷了,劍意沒有幾分,糟粕倒是學到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