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臉色一變,好啊,這女子好刁鑽的一張嘴。
先是當著麵稱呼姨娘,連聲如夫人都不肯喊。又諷刺自己生的是庶子。
一個五品家不著調的嫡女,哪來的臉與自己這般說話?自己的女兒可是嫁給了四皇子!
偏偏她說的沒有錯處,竟找不到機會發難。
她臉色一沉:“你有此覺悟便好。”
進了院裏後,周姨娘向老夫人報賬,趙雲禾坐在一旁安安靜靜地聽著。
她雖然麵色淡淡的,但賬單卻聽了個仔細。
府中的吃穿用度,內外打點,事事加在一起開銷不小。
這一點嫁人前就有耳聞。安昌侯府雖為侯府,但侯爺病重得靠著昂貴的秘藥續命。喬家又沒有能撐起來的男人,所以日漸衰敗。
侯府略有資產,鋪子莊子田地均有,目前的狀況是收益與開銷相抵,攢不下幾個銀子。
周姨娘報完賬單後低聲問:“眼看著就要端午了,今年咱們侯府可還設宴?如果辦,隻怕得需簡約些了。”
喬老太太麵無表情地聽著:“說什麽蠢話,這不是讓臨安城的人看笑話嗎?你把賬本拿過來……”
喬老太太指著賬本,點了兩處:“這兩筆賬你再算算,是不是到了收租的日子了?”
趙雲禾凝神望去,發現那兩處確是報賬時有紕漏的地方。
看來,這喬老太太看著不聲不響,內裏可不是草包,她早看出周姨娘的小心思,隻是沒發作出來罷了。
周姨娘尷尬地笑了笑:“這還真是看漏了。”
“下次仔細著便是。”喬老太太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周姨娘笑嘻嘻地應了,扭頭看向趙雲禾:“要不這次的端午宴,就讓少夫人來練練手?少夫人在娘家想必也學過掌家吧。”
趙雲禾麵色一沉,整個臨安城都知道自己是庶女變嫡女,哪有機會學掌家。
這周姨娘偏要此時發難,是想要看好戲了。
周姨娘一臉清澈的笑:“少夫人怎的不說話?”
趙雲禾沉默了,這女人想給自己挖坑?
就侯府這爛攤子賬,想辦得風光又沒幾個銀子,讓她自己折騰去吧。
所以她行了個禮:“雲禾在此謝過姨娘的信任。可我初入侯府,還有許多不懂的地方,還是勞煩姨娘辛苦了!”
周姨娘費儘心力挖了坑,偏偏趙雲禾不往下跳,她頓覺無趣,強忍著行了個禮便離開了。
這邊的喬老太太饒有興趣瞄她一眼:“你不願學掌家?”
“孫媳能力不足,怕給侯府丟了顏麵。我隻想好好陪著世子、老太太便好。”
喬老太太很是滿意:“是啊,早日為侯府誕下嫡孫才是正理。對了,最近幾日,玉安都宿在後院?”
“嗯。”趙雲禾低下頭。
“這孩子真是……一會兒我好好說道說道,讓他今晚去你房裏。”
趙雲禾麵色嬌羞,出了韶光院後,臉色就沉了下來。
誰稀罕他來啊,去後院自己正好清靜。這下還得想個法子打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