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十九章 勞什子湯(1 / 2)







煙霧縈繞的房間內,兩個男人相對無言,顧展銘伸著手從桌子上拿過唐屹弘擱在那裏的香煙,抽出一根擱在指間摩挲著,緊鎖的眉頭顯示他此刻異常沉重的心情。

“唐門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嗎?”沉默了會,顧展銘擱下手裏的香煙,抿了口綠茶,提著眼尾問著唐屹弘。

“關震跟王博還在查,”吸了口煙,唐屹弘擰著眉跟男人說道,“當初他們進入那個房間時,現場已經被酒店工作人員收拾過了,真是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近段時間他們在翻看溫泉山莊所有的監控視頻,希望能找到些有用的線索。”

嗯了聲,男人低垂著頭不再開口,清冷的手指摩挲著瓷杯,眉間的皺痕越發的深刻。

“我打算把唐萌送出去一段時間,”白色的煙霧中,唐屹弘抬著眼簾瞥了眼沉默的男人,說著他的打算。

“你決定吧!”嘆息了聲,顧展銘點了下頭,“或許出去段時間,她的心胸能開闊點!”

瞥了眼長眉沉壓的男人,唐屹弘點了點頭,卻沒有那麽樂觀,早上的情景歷歷在目,讓他不得不在心裏畫下一條警戒線。

夏琳君現在有孕在身,夏琳昔又沒有那麽多的心計,按照唐萌現在的行事風格,唐屹弘怕她會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

在溫泉山莊的事情真相大白之前,把兩方隔開或許是最好的辦法。

“琳昔的事情,你打算怎麽處理?”顧展銘靠坐在椅子上,漆黑暗沉的眸光壓在唐屹弘的身上,“目前情況下,聞姨怕是也不會同意你跟她的事情吧?”

低笑了聲,唐屹弘搖了搖頭,“現在不是我媽同不同意的問題,而是那丫頭根本不想跟我結婚!”

“也能理解,畢竟她並不愛你!”挑了下眉,顧展銘看著唐屹弘無奈卻又甘之如醴的樣子,不厚道地說出實際存在的問題。

“那又怎麽樣呢!”顧展銘的話並沒有給唐屹弘多大的打擊,見他雙手環胸地靠在椅背上,眸光輕凝,眼角掛著些許的得意,“現在她的身體能接受我,並且也隻能接受我,這不是上天對我最大的厚愛嗎?”

看著唐屹弘小人得誌的樣子,顧展銘卻是沉默地點了下頭,“的確,有這個先天條件在,你就沒有情敵了!”

兩個男人簡單地作了溝通就散了,顧展銘雙手插在褲袋裏站在停車坪上,看著唐屹弘開車離開,眉峰沉壓,眸光冷凝,心情頗為沉重。

拉開車門,男人提腳坐進車子,骨節分明的手指擱在方向盤上,卻遲遲沒有任何動作。

視線輕移瞥過擱在台子上的手機,唇線緊抿,暗沉如墨的瞳孔裏波紋湧動。

拿過機子,男人終是撥通了唐萌的電話,聽著話筒裏女孩依舊溫婉的聲音,顧展銘壓了壓濃密的長眉,低啞開口,“唐萌,中午一起吃頓飯,我們聊聊吧!”

掛斷機子,男人沉默了會,發動車子駛出了停車場,往兩人約見的地方開去。

顧展銘到的時候,唐萌還沒有來,男人坐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點餐,而是要了壺茶水獨自一人輕飲著。

“展銘哥!”推門進來的女人,輕笑著跟顧展銘打著招呼,悠然自得地拉開他對麵的椅子坐了進去。

男人抬著暗沉的目光,深深地注視著麵前這個他疼愛了多年的妹妹,深邃的瞳孔裏劃過一抹痛惜。

“展銘哥,怎麽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唐萌抬著輕柔的眸光迎視著男人的目光,唇邊抿著一抹清淺的笑。

“先吃飯吧!”男人低垂下視線,扯了下薄唇,聲線暗啞裹著一絲沉鬱,“你想吃什麽?”

“中午就隨便吃點吧,工作室那邊還有點事情要處理!”看著起身離開去點餐的男人,唐萌輕聲說道。

嗯了聲,顧展銘輕闔了下眼眸,轉身打開包間的門走了出去。

獨自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嘴角的輕笑慢慢地淡去,清冷無溫的視線擱在對麵男人飲用過的茶杯上,手指輕動重新倒了杯新茶。

顧展銘推開房門重新走進包間,視線滑過女人手指間轉動的茶杯,唇角輕抿,低聲詢問,“我記得你隻喝花茶的,怎麽今天喝綠茶了?”

“看展銘哥總喝這種茶,今天忽然想嘗嘗味道,”對著男人輕笑了下,唐萌低垂著目光看著麵前浮動的茶葉,“嘗過後,還是覺得花茶更適合我!”

男人坐下後,拿起麵前的茶杯抿了口,唇角彎了下,卻是不置一詞。

輕笑的眸光瞥過男人手指間的茶杯,女人重新拿起手指間轉動的瓷杯,擱在紅唇間輕抿。

飯菜很快上來,男人隻簡單地點了四菜一湯,顧展銘拿起筷子看了眼麵前沒有動作的唐萌,輕聲招呼著,“吃吧!”

嗯了聲,女人挪開麵前的瓷杯放在邊上,拿起筷子,低頭開始進食。

沉默中,兩人用完了中飯,服務員進來收拾殘羹剩飯,唐萌卻拒絕了工作人員為她再換個瓷杯,看著站在麵前為難的女人,唐萌輕笑著開口,“我就用這個,你出去吧!”

瞥了眼旁邊低垂著視線沉思的男人,服務員對著唐萌點了下頭,推著小車出了包間。

“展銘哥,你是不是有事情要跟我說?”沉默了會,女人抬著輕柔的眸光淡淡地打在麵前深邃明晰的眉眼上,眼角眉梢輕漾著徐徐笑意,柔聲問著顧展銘。

看著麵前精致柔和的麵容,男人深刻的五官裏凝著沉重,聽到女人的問題,薄唇輕抿,聲音裏有著疑惑,“唐萌,你對昨晚的事情難道沒有一點的愧疚嗎?”

“愧疚?”女人的嘴角依舊微微彎起,眸光輕顫,瞳孔深處隱著淡淡的水光,歪著腦袋看著麵前沉冷著臉的男人,“我應該對誰愧疚呢?展銘哥!”

“唐萌,你用自己的未婚夫去設計對付琳昔,不覺得這件事情非常荒誕嗎?”看著麵前痛苦卻依舊執迷不悟的女人,顧展銘凝視著她的雙眸裏滑過複雜難辨的眸光。

低頭嗤笑了聲,女人抬起手指攏了下垂落在胸前的發絲,聲音低落卻難掩痛苦,“展銘哥,你是不是也像我哥一樣要教訓我了?”

“唐萌,我們並不是要教訓你,而是這件事情你的確做錯了!”目光落在女人低垂的發頂上,重重地嘆息了聲,“這樣做,你心裏難道就痛快了?”

“展銘哥,我現在心裏並不痛快!”輕笑著搖了搖頭,唐萌重新抬起淚眼朦朧的雙眼看著麵前的男人,“我怎麽可能痛快呢?原來的計劃裏不應該是這樣的,她夏琳昔根本不配讓我哥這樣的男人來碰!”

“唐萌,讓你未婚夫來碰琳昔,你就覺得痛快了?”看著陷入死角的女人,顧展銘擰著眉發問,“李毅峰要是知道你這樣算計他,他能安心地跟你過一輩子嗎?”

“他有什麽不滿意的,我把一個水嫩的黃花閨女送到他床上讓他痛快了!”低垂輕抿了口已經涼了的茶水,唐萌無所謂地開口問著,“指不定在心裏透著樂呢!”

“唐萌,你心裏沒有疙瘩嗎?”聽著女人不像樣的理論,顧展銘捏著發漲的鼻梁,低聲問著她,“他以後是你的丈夫,你把丈夫推到別的女人床上,你都舒坦?”

“展銘哥,我已經二十三歲了,社會上的事情也見得多了,”目光低垂,女人看著手指間轉動的瓷杯,聲音慵懶透著無力,“多少男人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夫妻恩愛都是做給外人看的而已。”

“唐萌,你太悲觀了!”看著麵前情緒明顯低落的女人,男人長眉之間的皺痕緊緊地擰在了一起,“我們不說別人,就單說你爸爸,他就不是這樣的人啊!”

對著男人輕點了下頭,唐萌低嘆了聲,嘴角抿著苦澀的笑,長睫輕眨,眸光顫動落在顧展銘的身上,“是啊,還有展銘哥,你也是這樣忠情的男人!可是那又怎麽樣呢,我遇到的並不是你們啊,誰能保證他李毅峰是這樣的人?”

“唐萌,你又怎麽能確定他是這樣的人呢?”看著女人偏執的模樣,顧展銘輕搖了下頭。

“展銘哥,你不能分辨出自己女人的身體嗎?”輕擰著細眉,唐萌抬著困惑的視線看著對麵的男人,見他沉默沒有說話,女人繼續開口說道,“可是他李毅峰就是分辨不出,照樣把人家壓上床,還給自己找了個合理的借口,以為那是我!”

“唐萌,你不覺得你現在變得很可怕嗎?”看著麵前眸光透著狠毒的女人,顧展銘忽然覺得心裏沉甸甸的。

對著男人點了下頭,手指插進長發間狠狠地抓著發絲,聲音破碎而痛苦,“我也知道現在的我早已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可是展銘哥,我控製不了我自己,我心裏住了個惡魔,她在瘋狂地叫囂著,衝破我的理智,想要撕毀所有的東西。”

看著麵前被痛苦折磨的女人,男人的心情異常地沉重。

曾經的顧雲柔脆弱地隻想要逃避,把自己深埋在黑暗中,不見半點陽光。

現在的唐萌,卻又走向了另一個極端,釋放著心裏的惡魔,瘋狂地報複著她所以為的那些傷害過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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