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四章 唐萌,這筆賬,我夏琳君是一定要向你討回來的!(2 / 2)







“你想見孩子?”護士見男人在窗口張望就推門走了出來,看著麵前一雙沉痛的雙眼,愣了下,卻也低聲詢問。

“現在方便嗎?”視線透過窗口擱在其中的一張小床上,男人低聲問著麵前的護士,聲音裏有絲忐忑,“我是孩子的爸爸,媽媽叫夏琳君!”

“可以的!”男人身上散發出的悲傷氣息讓護士擰了下眉,腦子中迅速搜尋著關於產婦夏琳君的已知信息,當孩子的信息被提取出來時,女人本是淺笑的臉收了幾分。

“你到對麵換套衣服跟我進來吧!”打開對麵的房間,護士取了套衣服出來讓顧展銘換上,而她則轉身出門在外等候著。

看著重新走出來的男人,護士打開育嬰室的門,帶著他走到了一張小床前,看著上麵安靜睡著的寶貝,女人抬著視線看了他一眼,輕聲低語,“寶貝很乖,食量也不錯,你們可以放心,隻要護理得當,她以後會很健康的!”

男人的手指擱在玻璃罩子上,輕輕地撫摸著床上的小人兒,見她的小臉貼在包被上,小小的嘴巴做著吸吮的動作,模樣乖巧極了。

男人壓下身,輕柔的目光緊緊地鎖著眼底小小的一團,視線在她露在外的小手上劃過,心底柔軟地一塌糊塗。

“我能拍張照片嗎?”抬著目光看著麵前的護士,顧展銘低聲詢問著。

“可以!”看了眼依舊沉睡的嬰兒,對著男人點了下頭,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從口袋裏摸出機子,調整著角度對著孩子拍照,那緊皺的眉心始終沒有舒展開,護士知道他是不滿意拍出的效果。

看著屏幕裏寶貝沉睡的小臉,男人的長眉彎了下,柔和了眼角那抹沉重的弧度。

走出育嬰室的男人視線依舊緊緊地攥著屏幕上的小人兒,移動著雙腳就往夏琳君所在的病房走去。

看著重新走回病房的男人,視線擱在他身上的那套衣服上,女人的眉心蹙了下,卻也沒有說話。

“你看,寶貝在睡覺!”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把屏幕擱在了女人的眼前,嘴角勾著輕柔的微笑,顧展銘跟她說著孩子的情況,“護士說她很乖,食量不錯!”

夏琳君的視線擱在了男人的機子上,屏幕裏孩子乖巧的睡顏讓她的唇角露出了柔和的淺笑。

這是她夏琳君的孩子!

看著屏幕裏孩子瘦小的臉、瘦小的小手、瘦小的身子,女人本是溫和的雙眼漸漸地染上了一層風霜,目光輕轉擱在依舊是一臉溫和的男人身上,夏琳君壓在心裏的那股怒氣再次翻湧上來。

在男人將視線挪過來之前,女人輕輕地閉上了雙眼,掩住了流轉在眼底的寒光。

唐萌,這筆賬,我夏琳君是一定要向你討回來的!

見女人閉上了雙眼,顧展銘收了機子,壓了壓床上的被子,安靜地坐在了椅子上,低垂的視線依舊鎖著屏幕裏那柔軟的一團上。

靜寂的房間內,壓製在體內的酸澀、心疼、懊惱、愧疚一點點地再次從五臟六腑裏翻湧上來,攥著他疼痛的神經一點點地壓彎了男人的背脊。

指腹摩挲著屏幕,顫抖的視線裏是他此刻無法承受的痛楚,目光落在孩子緊閉的雙眼上,那裏是他不敢與之對視的清澈瞳孔。

起身走出房間,站在陽台上,男人輕顫的手指摸出香煙抽了根擱在唇瓣上,轉瞬之間卻又重新取了下來夾在了指間,劇烈起伏的胸口,連呼吸他都覺得隱隱作痛。

他不光是個失職的丈夫,也是個失職的父親!

男人暗沉不透一點光的瞳孔看進這漆黑如墨的夜色,流轉在他深眸裏的疼痛、愧疚漸漸地被收回壓在了心底。

清晨,一絲曙光撕開暗夜的簾幕,這注定不是一個平靜的白天。

顧展銘自從鄭淮西走進病房後,就直接踏出了房門,昨晚的一場災難,今天後續要解決的,還有一堆的事情。

“你現在也隻能吃點流質的東西,”看著病床上的女人,鄭淮西從保溫瓶裏倒了點清湯出來,拿著勺子一點點地喂進了她的嘴裏,“過兩天才能吃點稍微乾的東西,這幾天就先忍著吧!到時候媽給你煮好吃的!”

“我知道!”對著鄭淮西點了下頭,伸著手想接過碗自己喂卻被她拒絕了。

“這一個多月,你就把自己當成女王,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就是了!”躲開了夏琳君伸過來的手,鄭淮西輕笑著說道,“普通人家,媳婦生孩子也是件天大的事情,何況我們家總比她們條件好點,可不能讓你在月子中留下那些月子病!”

“媽,就自己吃個飯沒這麽嚴重!”看著鄭淮西,夏琳君無奈地說道。

“聽我的,總不會有錯的!”對著夏琳君不讚同地搖了搖頭,鄭淮西輕笑著說著。

稍微吃了點東西,女人重新躺回了床上,鄭淮西則走進另一個房間收拾起東西,護士推門進來給夏琳君檢查傷口。

“護士,我想問下昨晚跟我一起來的女人,她什麽情況嗎?”看著正彎身給她處理傷口的護士,夏琳君想到了夏琳昔蒼白的臉色,禁不住開口詢問。

“你問的是你妹妹,夏琳昔吧!”重新把被子蓋回女人的身上,看著夏琳君護士先嘆息聲了,繼而開口說道,“你們兩個昨晚到底遇到什麽事情了?一個提早生產,一個卻是流產了!”

“你說什麽?”女人的雙眼圓睜著,目光緊緊地鎖著麵前的女人,腹部的傷口撕扯著,夏琳君想這鎮痛的藥效怕是過了,否則她怎麽覺得渾身都疼,疼得她想哭呢!

“你別激動!”看著床上神情激動的女人,護士忽然覺得剛才的話或許不該由她來講,嘴角抿了下,十分為難地看著夏琳君,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

“怎麽會呢?”女人呆愣的視線擱在麵前的護士身上,喃喃自語著,像是在問她,也像是,在問著她自己。

“你別太難過!”護士隻留下這麽一句話,推著車子匆匆地離開了病房。

“琳昔,”本以為乾涸的眼淚順著眼角再次滑落,夏琳君神色痛苦地躺在病床上,手指扯著被角蓋在臉上,紅唇抑製不住地嚶嚶哭泣著,“都是我的錯,都怪我!”

“你這是怎麽了?”剛收拾完東西走出來的鄭淮西,看著躲在被窩裏哭得不能自己的女人,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俯著身掀開了被子,急切地問著滿臉是淚的女人,“是不是傷口疼了?”

“媽,都是我的錯!”看著麵前的女人,夏琳君搖晃著她的腦袋,不斷重複著這句話,“都是我害了她,要不是我,她的孩子不會就這麽沒有了!”

“誰的孩子沒有了?”一頭霧水的女人,看著陷入痛苦中的夏琳君,試圖從她淩亂的語言中找出有用的信息。

“琳昔,琳昔的孩子沒有了!”睜著淚眼朦朧的雙眼看著鄭淮西,夏琳君緊著胸前的衣襟,痛苦地說道。

“什麽?”顯然對於聽到的內容,鄭淮西同樣是不可置信的。

看著痛哭的女人,她想到了昨晚看到夏琳昔時心底一閃而過的困惑,那丫頭的臉色太過於蒼白,氣色的確不好,早上來時還特意燉了一點紅棗枸杞粥過來帶給她。

現在想來,那丫頭昨晚也是經歷了一場劫難。

“這這麽能怪你呢?”坐在床沿上,鄭淮西柔聲安撫著,“這次意外,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你把所有的責任攬在身上,根本於事無補,反而讓自己更加痛苦而已!”

“不,媽,你不懂,這不是一次意外,絕對不是一次意外!”對著鄭淮西搖了搖頭,夏琳君低聲呢喃著。

“琳君,你在說什麽?”看著喃喃自語的女人,鄭淮西卻滿是憂愁,昨晚的事情她怕在夏琳君心裏留下濃重的陰影。

現在得知夏琳昔流產,的確是雪上加霜的事情。

看著滿臉急切的女人,唇瓣動了動,緊握成拳的手指緊了緊,指甲再次抵進了傷口,夏琳君想把唐萌的惡毒跟鄭淮西說。

隻是話到嘴邊,卻被她咽了回去。

沒有證據,說了反而落下口實。

“沒什麽,”對著女人搖了搖頭,夏琳君接過鄭淮西遞過來的紙巾,按掉了眼角的眼淚,聲音沙啞地跟她說著,“我就是一時沒有辦法接受,心裏實在太難過了,胡言亂語而已!”

“媽理解!”拍了拍女人的手背,鄭淮西嘆息了聲,視線落在對麵的牆壁上,低聲念叨著,“你聞姨要是知道,琳昔那丫頭在昨晚沒有孩子了,那還不得心疼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