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所有魂器的伏地魔此刻就像個再普通不過的正常人一樣，重傷的身軀讓根本他連稍微閃躲一下的力量都提不起來。

刺眼的綠光迎麵而來，在他的眼中不斷放大，直至將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染成綠色。

沒人知道他此刻腦海裏閃過的念頭是什麽。

強大的黑魔王就如同每一個在他殺戮咒下殞命的人一樣，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無可抗拒的光芒襲來。

他失去了平衡，踉蹌，後退，像個斷了線的人偶一樣，軟綿綿地向後倒去，那雙令無數人膽寒的紅色眼睛裏已失去了全部生機。

最後的表情凝固在他臉上，那是一種很純粹的，不摻一絲雜質的恐懼。

沒有不甘，沒有憤怒，隻有純粹的恐懼，那是對生命的渴望。

正如他自己說的那樣——

“這世界上，再沒什麽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了...”

他在永生的路上已經走得足夠遠，卻終究還是沒能實現這個夙願。

“撲通...”

毫無生機的屍體重重跌倒在地麵，塵土飛揚，庭院裏一片寂靜，落針可聞，像是所有人同時失去了思考和言語的能力。

“他...死了嗎？”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隻有一兩秒，又仿佛過了很長一度時間，終於有人發出了聲音。

緊接著，被按下靜音鍵的世界突然就變得喧鬨起來，喊叫聲、歡呼聲、咆哮聲連成一片，振聾發聵。

食死徒們頹然放下魔杖，任由傲羅們撲上來，將他們一一控製住，也包括那些殘餘的，僥幸保住一條命的死忠食死徒。

事實上，自從鄧布利多離奇的出現，他們就已經認清了局勢——就算黑魔王今天能僥幸逃走，也幾乎不可能再顧得上他們。

教授們，鳳凰社的一眾成員，還有參加了戰鬥的小巫師們此時都在與身邊的人擁抱，表達著或喜悅，或哀悼的情緒。

沒有眼力見的德力士看了一圈，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徑直朝斯內普教授走去。

“西弗勒斯是我們的人，德力士，一直都是。”鄧布利多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

格倫沒有去看那邊發生的事，也沒有理會湊上來慶祝的朋友們，他此刻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秋比他來的更早，正蹲在旁邊，攬著莫佳娜的肩膀，輕聲安慰著。

莫佳娜依舊懷抱著死去的帕特裏西婭，目光無神，兩行清淚悄然垂下。

天邊微微泛起魚肚白，似乎是在宣告黎明將至，似乎也是在暗示著莫佳娜終於即將迎來完整屬於自己的生活。

但新的生活並非沒有代價。

帕特裏西婭安靜地躺在莫佳娜懷裏，雙眼輕閉，嘴角微微含著一絲笑意。

格倫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隻能默默陪在一旁。

不知為何，世界總是對這個女孩抱著這麽大的惡意——父母拋棄...成為黑巫師複活的工具...被最親近的人背叛...

她好不容易才從那些陰影之中走出來，卻又要如此突然地麵對這一幕悲劇。

她本已接受了帕特裏西婭的背叛，也接受了從一開始就被她當做棋子的現實。可如今，這個女人又偏偏在最後關頭站出來，以生命為代價，為自己擋住了致命的傷害，更是徹底打破了她那位主人的最後一線生機。

“你說...”莫佳娜微微揚起頭，目光依舊沒有什麽色彩，“帕蒂她...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秋遲疑了許久，不知道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