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因為一切的始發者是大虞皇帝,尤其是他慵懶微笑,將一切緊握掌心的模樣,將格斯爾的內心防線撕碎。
如果他再堅持一點,可以狠狠心,拿大虞皇帝的安危換大元皇帝的安危。
可他賭不起。
誰知道大虞皇帝還有什麼後招。
格斯爾怕了,他是真的畏懼了。
雖說大虞人隻有一萬,外頭還有數十萬的大元將士,可最中間被捏住命脈的是大元皇帝,如果大虞皇帝心再狠戾點,直接用一萬將士的性命換了大元皇帝的命……
不敢想,不敢想。
主動權在彆人手裡,格斯爾隻能求饒。
至於他身後麵色大變的趙家人,根本不在他思考範圍之內。
“格斯爾!”趙瑩歇斯底裡的大叫,“你怎麼變卦了,你不要被他欺騙了,一切都是假的,怎麼可能,他們怎麼能進入庫侖呢。”
格斯爾卻耳充聞不問,仍舊對著虞非城磕頭,“求皇上饒恕大元,求皇上高抬貴手,求皇上退兵。”
這一刻,所有的得意洋洋都退卻。
之前有多囂張的人,此時就有多卑微。
虞非城發現,自己很喜歡這種感覺。
掌握一切,翻雲覆雨。
不僅僅是為了娘,也是為了這種……執掌一切的感覺。
他從龍案上緩緩站起,露出了故意剪裁大很多的龍袍,娘說這樣會顯得身材瘦削,一眼望過去有種瘦弱的既視感。
但那也要在他故意佝僂著腰身的前提下。
如今,眾目睽睽之下,年輕的帝王挺著筆直的腰身,穿著肥闊的龍袍,明明不夠合身,才卻在足夠大的步伐之下映襯出一股難以言說的瀟灑感。
他的肩還是個少年,他的衣服有些過累贅,但他用堅毅的神情,沉穩的步伐,走出了屬於帝王的波瀾壯闊。
很快,虞非城停在了格斯爾的麵前。
“高抬貴手嗎?”他輕聲呢喃,緩緩彎下腰身,“如果我沒有提前安排人去大元,如果大元的帝王沒有遇到危險,今天跪在這裡求饒的,會不會就是我?”
“你,會饒過我嗎?”
當然不會。
但這話說不出來,不僅如此,格斯爾還要點頭哈腰地道,“皇上言重了,不會有這樣的場景,求皇上恕罪,不能因為格斯爾個人錯誤要兩個國家的百姓受罪,不要因此讓戰火綿延,求皇上寬恕格斯爾。”
他說著,為表示誠心,竟然實打實的磕了三個響頭。
額頭碰在冰涼的大理石上,發出沉重的悶咚聲,也讓格斯爾的額頭瞬間紅腫了起來。
但他不以為意,反而心底一鬆。
因為他看到了虞非城露出了幾絲真正地笑意。
“繞了大元也可以,撤兵也可以,但……”虞非城語調輕輕,目光轉向趙瑩,眼底露出一絲惡意,“但有些人讓我很不滿意,格斯爾大人看看,要怎麼辦?”
怎麼辦?
當然是……一切以大虞皇帝為重。
幾乎是瞬間,格斯爾就從原地躍起,並單手抓住了趙瑩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