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石師在源石上看了半晌,找準一個方位,一刀切下。
動作乾淨利落,刀刃與源石發出尖銳的摩擦聲。
不多時,一塊源石落下,露出一個平整的切割麵。
“唉——”
切麵不似之前那般,沒有絢爛的光芒,現場發出一陣歎息。
切石師望了眼顧風,露出一抹尷尬,後者示意他繼續。
顧風麵上古波不驚,心中已然發笑。
切了一刀之後,他能更加清楚的看到內部的光景。
隱約間,那團土黃色的光暈,更加的顯眼。
宛如平靜的湖麵,暗藏波瀾。
“繼續吧。”顧風撇撇嘴,示意切石師繼續。
“切下這麼大一塊,還未見彩頭,恐怕沒有什麼值錢的寶物了。”
“輸了,意料之中,但一刀下去,絲毫未現端倪,還是有些意外。”
“這外來者,就當是買個教訓吧,遇到天韻公子,算他運氣不好。”
“......”
眾人在為顧風惋惜之際,不免又對著天韻公子一陣讚歎。
兩人在賭石方麵的技藝,相差極大,勝負或許在一開始,就已經注定。
“前輩,第二刀,我建議從這個位置切開。”
就在這時,天韻公子來到源石前,指點江山。
“好——”切石師不疑有他,第二刀下去,果真出現了淡淡的黃蘊。
“還得是天韻公子,眼光毒辣,老朽佩服。”切石師笑嗬嗬道。
“有了前輩的第一刀,晚輩才能看出點端倪,不算什麼。”天韻公子淡笑回應。
這一波操作,再度為他贏得了眾人的讚賞。
心正,則術正。
這位天韻公子的氣度,非同一般。
顧風眼觀鼻鼻觀心,眉頭一皺,並未說什麼。
在他看來,這天韻公子,也就平平無奇。
若是真的眼光毒辣,必然能看出,這第二刀看似切出的彩頭,但多此一舉,並未找準關鍵,距離真正的寶物所在,相隔甚遠。
無非是借機裝一下逼罷了。
人生地不熟,顧風自然不會出言挑釁,如同一尊木乃伊一般,矗立在那裡,靜觀其變。
天韻公子望著第二個切麵,眉頭一皺,說實話,哪怕已經切了兩刀,他依舊看不破這塊源石。
感受到一旁切石師詢問的目光,他輕咳了兩聲,選擇了一個比較保守的方法。
“順著這個切麵,再切掉三寸!”
切石師照做,第三刀下去,黃蘊濃鬱了些。
“再切掉三寸!”
“繼續切掉三寸!”
“......”
很快,順著天韻公子的指示,切石師一連切了八刀。
切下來的廢石,占據了整塊源石的三分之一。
顧風看得連連搖頭,從一開始就找錯了位置,這樣切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
念及於此,他走上前,在剩下三分之一的源石上比劃了一下,對著切石師道:“直接來一刀狠的吧。”
此言一出,四周眾人都笑了。
“這是要自暴自棄?”
“估計是見八刀下去,都看不到寶物的蹤跡,心裡急了吧。”
“結局已經注定,就算剩下的三分之一源石中有寶物,也不值幾個錢。”
“......”
包括天韻公子在內的所有人,都笑著搖頭,以為顧風放棄了。
“小兄弟,這一刀切下去,萬一有寶物,極有可能切壞。”切石師善意提醒道。
“沒事,放心大膽的切吧!”顧風風輕雲淡。
既然源石的主人都這麼說了,切石師再無顧慮。
到了此刻,天韻公子已經勝券在握,逼也裝得差不多了,懶得再搭理。
他望向顧風的眼神中,充斥著一股勝利者的傲然。
劃拉——
一刀下去,剩下三分之一的源石,直接一分為二。
兩個切麵上,都有黃蘊,至於寶物的蹤跡,始終未現。
現場哀歎聲四起,芷關賭石坊的長老,也搖頭苦笑,開始對著天韻公子道賀:“恭喜天韻公子,這次的賭鬥,你贏了。”
天韻公子微微一笑,心中理所當然,口中卻是謙虛了一句:“運氣,一切都是運氣!”
他來到顧風身旁,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實不相瞞,之前在看這塊源石時,我也看到了裡麵淡淡的黃蘊。
但這道蘊朦朧一片,實在太黯淡,想著有問題,結果還真的出了問題。
兄弟,不好意思,承讓了。
我終究是占了先選石的優勢,不免有些勝之不武,待會為你選塊源石,彌補下你的損失。”
這番話,讓現場眾人,肅然起敬。
“勝不驕,天韻公子氣度非凡,活該他能在賭石上領先眾人。”
“江山代有才人出,天韻公子可以稱之為‘龍骨城小石王’。”
“‘龍骨城小石王’?這個稱號不錯,換成另外任何一人,老子都有意見,但贈於天韻公子,老子舉雙手讚成。”
“天韻公子,不可厚此薄彼,咱們也輸了很多,就當是為我們送送福利唄。”
“對對對,小石王必須得幫助下我們!”
“......”
現場響起喧鬨,眾人將‘龍骨城小石王’稱號,按在了天韻公子的頭上。
後者強忍著激動,對著四下拱拱手:“不敢當,不敢當!”
他實在太興奮了,本來隻是想著裝個逼,不曾想直接得了個‘龍骨城小石王’的稱號。
龍骨城小石王的稱號有了,煙州小石王的稱號還遠嗎?
不,本公子注定會在賭石上大放異彩,將來進入賭城,也能一往無前......
在這一瞬間,他已經在暢想,不久後的一天,進入賭城,名震西方各州的場景。
然而,他的暢想,被一道聲音給打斷了。
“勝敗乃兵家常事,不過我的源石好像還未切完,不如再切幾刀?”顧風淡淡一笑,他實在受不了天韻公子的裝逼行為,以及眾人毫無下限的跪舔行為。
“也對,再切幾刀。”天韻公子心中惱怒,麵上卻是淡笑著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