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劉陽揣摩這顧南思的心思多嘴問了一句。

劉陽跟了他很久，也算是陪著顧南思長大，見過顧南思的很多時刻，他在顧南思這兒還算是能說的上話的。

他知道顧南思這幾天心情不好，也清楚是因為什麽，才鬥膽問出了那一句。

顧南思斜睨了他一眼沒說話，劉陽識趣的閉上嘴，陪他站著。

A市的夜晚很美，尤其是市中心，能進出白夜的也沒幾個普通人，到處都是豪車，滿城的紙醉金迷，好不奢侈。

男人斜倚在車身上，手中夾著煙卻不抽，垂眼望著地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司機和保鏢們眼觀鼻鼻觀心靜靜的等在一旁，不敢催促。

他一直站在外麵，直到身上的酒味散儘了，才隨手將手中已經熄滅的煙頭扔在一邊上了車。

“回吧。”

顧南思回來的時候，整棟別墅靜悄悄的，隻有吳媽還等在門口。

吳媽也不多嘴，隻像往常一樣接過顧南思的外套，問一句，“少爺，需要給您準備醒酒湯嗎？”

顧南思“嗯”了一聲往裏走，走了幾步又頓住轉頭問吳媽，“他呢？”

吳媽知道顧南思問的是誰，她欲言又止的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顧南思沒有耐心在這兒看她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徑直往樓上走去。

吳媽忙跟上，“少爺，醒酒湯需要給您送上來嗎？”

“不用。”

安衍這幾天的睡眠不怎麽好，每天晚上閉上眼，都會被噩夢嚇醒，夢裏全是顧南思絕情殘忍的嗜血模樣，還有燒烤店老板夫婦渾身是血的爬到他身邊怒斥他為什麽不救他們。

大多數時候，他都不敢睡，睜著眼一直到第二天，等到太陽升起的時候，困意才會慢慢爬上來，他也才能暫時補充一下身體所需的睡眠時間。

剛剛，他又一次從夢裏驚醒了，顧南思的雙手沾滿了血，身側躺著許多看不清臉的死人，他像地獄裏的惡魔一樣慢慢掐住他的脖子，然後用力捏緊，赤紅的雙眸死死瞪著他。

門突然被打開了，安衍聽到有腳步聲朝他走了過來。

他被嚇的渾身冒起了冷汗，一時間竟然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當那股熟悉的冷香靠近他的時候，他身體一僵，雙手緊緊捏住了被子一角。

顧南思的大手緩緩摟上他的腰，混合著煙味和酒味的氣息瞬間將他包圍，低沉喑啞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

“小孩，乖一點好不好？”

安衍閉緊雙目，身體止不住的開始顫抖，夢裏那種可怕的感覺一直圍繞著他，讓他對顧南思的觸碰表現出生理性的恐懼和反感。

顧南思的吻落在他的耳朵上，耳垂被他含住反複研磨。

男人的呼吸越來越重，他的吻卻溫柔克製。

衣服下擺被撩起，溫熱的大手探了進去，在安衍光滑細膩的皮膚上來回摩挲，但很快他就皺起了眉頭，小孩太瘦了，摸起來有些硌手。

想起吳媽前幾天給他打過的電話，他的吻突然加重，像是報複一樣狠狠的咬著安衍的脖頸。

在吻到安衍顫抖的雙唇的時候，他才發現安衍不對勁。

“你在怕我？”

顧南思眉頭緊鎖，撐著身體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安衍，他的呼吸有些不穩，但仍然蓋不住他語氣裏的怒意。

安衍咬著嘴唇內裏，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小聲的回答，“沒、沒有。”

可他分明感覺到了他的顫抖。

顧南思周身氣壓徒然下降，他冷笑一聲，從安衍身上坐起身，啪的一聲拍開床頭燈。

安衍有些不適宜突然的光線，抬起手遮住了眼睛，那隻小手還在小幅度的顫抖著。

“那好，你起來，過來吻我。”

他依靠在床頭，雙眸緊緊盯著安衍顫抖的那隻小手，語氣沒有任何溫度，眼中潛藏著怒意。

眼淚輕輕從眼角滑落，頃刻間在純白柔軟的高級麵料上暈開一朵小小的花。

安衍慢慢的爬起來，那雙顫抖的小手和他躲閃的眼神暴露了他的內心。

顧南思眸色很深，他避開顧南思的眼神，扶著他的肩膀，顫抖著吻住顧南思的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