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於是更加確定了心裏的猜測,腳下動作也逐漸加快了許多,絲毫不敢有任何的鬆懈,這不是一場普通的綁架。
然而,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卻還是慢了一步。
後山處有一條可以直接通往高速公路的小路,但這條小路之前已經被封住了,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用過。
而此時,那條小路上的路障已經被人人為破壞了,地上還能看到不少淩亂的腳印。
順著那些腳印找下去,就是高速公路,隻是已經沒有任何人的蹤跡。
“齊葉!”
顧南思終於壓抑不住心底的憤怒,怒吼一聲,腳下用力的將腳邊的石子踢飛,眼底的眸光深不可測。
男人用力攥緊拳頭,手上青筋可見,一股殺意從眸底閃過,周身氣勢冷的可怕,就連見慣了大場麵的警察局大隊長侯利都有些不寒而栗。
“給我查!一定要查到他們的去處!”侯利迅速轉身朝手底下的人怒吼。
這件事情發展到現在,他臉上也沒光。
警察局出動了一大半的警力,甚至連隔壁S市的警察都調過來幫忙,這麽多人齊刷刷的上山尋找,卻偏偏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都找不到。
兩個大活人竟然就這麽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被帶走了。
木溪山上監控覆蓋不到位,他們找不到在所難免,但一旦出了山,上了高速,想要找到他們也不難。
侯利對眼前那個沉默的男人有種說不出口的畏懼,自知不能得罪他,他沒敢上前,隻是在他身後象征性的彙報了一聲,“顧爺,您放心,人我們一定會幫您找回來的。”
說罷,他也不等顧南思的回複,朝顧南思身邊的賀知瑾點點頭就趕緊帶著人離開了。
侯利等人離開後,顧南思才從沉思中回過神。
“查,齊葉跟文家的關係。”
顧南思聲音冷冷的,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即便是現在也強勢的令人難以忽視,賀知瑾望著顧南思的背影,沉聲應下,“是。”
他隨著顧南思的眼神看向地麵上那些淩亂的腳印,心中不由想到,那些腳步裏,是否是有安衍的。
那個乖巧的可憐的男孩現在還好嗎?他一定很害怕吧?
上天從來都沒有善待過那個悲慘的男孩,賀知瑾沉默著想了一會兒,好像從安衍降生到這個世上起,他的人生就從來沒有順遂可言。
那個性格乖巧膽小的男孩,即便經歷了那麽多的不公和委屈,依舊很堅韌頑強,從來不會惹事,也不會向生活低頭。
唯一能讓他低頭的隻有他的媽媽,安衍從小到大一直如一根牽線木偶一般的活著,安媽媽就是那根賦予他生命的線,一旦那根線斷掉,安衍就會失去生命,成為一個永遠都不會鮮活的木頭人。
安衍出生於單親家庭,在他還沒有記憶的時候,父親就已經去世,他還沒來得及感受到父愛就已經沒有了爸爸。
後來安媽媽得了很嚴重的抑鬱症,磕磕絆絆的,安衍倒也順遂的長大成人,可安媽媽的心臟又出了毛病,三天兩頭暈倒被送到醫院,安衍小小年紀就要一邊打工賺媽媽的藥錢一邊上學,他的胃病也是在那個時候落下的。
好在後來顧南思沒少在這方麵花心思,好吃好喝的供著才算是給養了回來。
安衍和媽媽兩個人雖然過的艱難,但也很快樂,除了他那個不成器的酒鬼舅舅偶爾會來向他媽媽要錢,他雖然膽小,但也總是會在他舅舅來糾纏他母親的時候保護他媽媽。
上了大學之後,他一直在勤工儉學,不僅自己掙生活費,還會打一部分錢給他生病的母親。
再後來,他就被劉家那個紈絝子在“白夜”糾纏,被顧南思救下後強行帶回了家。
雖然他在顧南思這裏總是想著逃跑,離開,但顧南思總歸是沒有虧待過他,把他捧在心尖上寵著。
雖然顧南思從來沒有承認過,但他知道,顧南思的心裏,早就已經深深的將安衍烙在上麵了。
賀知瑾嘆了一口氣,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顧南思這麽失態過,也更加明確了安衍對於顧南思的重要性。
他從顧南思那裏偷拿來的時光,終是該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