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天色漸漸暗了,我和景珩就著這個姿勢,維持了兩盞茶的時間。
我仰得脖子都酸了,他的吻也沒落下來。
自憐自艾並非我的性格,那種喪氣隻出現了短短一瞬便飛速褪去,我從景珩身下鑽出來,扯過紙筆,開始奮筆疾書:
“我實在掛念王爺的身體,不如請個大夫過來診脈一番,也好處理傷口……”
門口灌進來濕冷的風,一盞昏黃燭火跳動搖曳,景珩坐起身,支著下巴,笑意不達眼底:“我此番出京辦事,是受皇上密令,此事不能讓任何人知曉,自然也不能叫大夫來診脈。”
我嚴重懷疑他是誆我的。
偌大的攝政王府,權傾朝野的攝政王,竟然沒有一個信得過的大夫可以用
“所以,隻能辛苦夫人替我上藥了。”
不辛苦,命苦。
我取了金瘡藥,一回身,景珩已經解了衣裳,露出肩頭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皮肉翻卷,看得我眉心跳了跳,仿佛自己的肩膀已經在疼。
然而視線下移,他有一副極出色的身材,膚色透著幾分失血的蒼白,肌肉線條卻漂亮又利落。
我隻不過多看了幾十眼,他便問我:“夫人這麼喜歡的話,不若等我傷好後,在帳中點一盞燈,任夫人欣賞品鑒一整夜”
金瘡藥在溫熱指尖化開,又被我小心翼翼塗在景珩傷口上。
他悶哼一聲,傳聞裡刀刃沒骨連眼皮都不眨的攝政王,忽然就變得十分脆弱。
我上了多久的藥,他就哼哼唧唧了多久,最後甚至還撒嬌:“夫人,我實在疼痛難忍,能否在夫人心口靠一靠”
我滿頭大汗,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忍的。
聽到這話直覺不對勁,垂眼望去,卻見景珩臉色透著不正常的潮紅。
伸手探了探他額頭,竟然燙得可怕。
我在任由他燒下去和出去叫人之間猶豫片刻,認命地扶著他在軟榻裡側靠好,然後出門叫琇兒。
沒辦法,倘若他真在與我相處時燒傻了,恐怕院子裡那些武藝高強的下人,不會讓我活著走出這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