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穿透進來後照開屋子內本就破舊的一切。
屋內,幾件破舊的家具散落各處,仿佛隨時都會被一陣強風捲走。
牆上掛著一張泛黃的畫像,畫中人物笑容可掬,一男一女。
對於那個男人,楊天自出生後就沒有關於他的記憶。
媽媽說,他死在去星鬥大森林獵取魂環的途中
楊天小心翼翼地將錢袋放在那張搖搖欲墜的木桌上,錢袋沉甸甸的,仿佛承載著他所有的希望。
二十枚金魂幣,已經足夠給他母媽媽看病的所需。
楊天臉上剛閃過一絲欣喜,可卻在下一秒,楊天的心猛地一沉。
腳下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幾乎是小跑著衝進了那間簡陋至極的臥室。
家裡太安靜了,安靜得可怕。
以往,家裡會有媽媽的咳嗽聲,還有哪怕虛弱到極致,聽到自己回來的微弱呼喚,可今天,楊天什麼都沒有聽到。
木板門哢嚓地響。
昏暗的光線中,楊天急切地呼喚著,「媽媽,媽媽,我回來了,我帶回來足夠給你看病的錢,我們可以去看病了!」
楊天多麼希望,能看到媽媽那因為疾病而蒼白的臉抬起。
也多希望。
媽媽那張越來越渾濁的眼睛能透露出欣喜的光芒。
然而,回應他的隻有死寂般的沉默。
一縷陽光照射進來,似乎是一位有禮貌的紳士,經得允許後才踏進房間。
在足夠黑暗的房間,哪怕隻有一縷,一絲,也足矣照亮一切。
但對於楊天來說,被照亮的不是希望。
眼前的景象如同晴天霹靂,讓他整個人僵立當場。
母親靜靜地躺在床上,麵容安詳,卻已失去了往日的溫度與色彩,那雙總是充滿慈愛的眼睛緊緊閉合,再也無法睜開。
屋外,斑駁的黃暈光芒斜斜地照射進來。
照在了桌子上那個裝著金魂幣的錢袋。
楊天感覺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他感覺到周圍的建築都在天旋地轉,本來因為飢餓引發的低血糖就已經讓他幾乎暈倒,支撐著他的一直都是母親的安危。
現在,這根繃起的弦斷開。
他踉蹌著上前,顫抖著手輕輕觸碰母親冰涼的手,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
「媽媽……媽媽。」他哽咽著。
聲音裡充滿了無儘的悲痛與絕望。
楊天現在的腦子一片空白,隻能依靠本能的喊這兩個字。
媽媽。
楊天不知道,在之前,屋子內感覺自己大限將至的女人心懷對死亡的恐懼,臨行前,依靠本能的,口中也是兩字。
寶貝。
女人想,她走之後,自己那個可憐的孩子該怎麼辦呢?
馬上就要入秋了,孩子沒有棉衣,會不會冷呢。
她如天下的母親一樣,對孩子充滿無窮的擔憂。
可惜,她卻隻能懷著對孩子的無儘,思念,思緒慢慢沉寂在黑暗中。
四周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色彩,隻剩下他無儘的哀傷,在這狹小破舊的房間裡回蕩。
夕陽沉了下去,最終一片黑暗。
光不會駐留一刻。
在陽光之後,是一片黑暗。
在黑暗中,不知多久。
男孩的抽泣已經停止。
一團火光照亮了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