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心甘情願，對裴行洲與林夕然讚不絕口。

一句天作之合，說得裴行洲眉頭不自覺蹙起。

但，對方是外國人，不精通國內語言，並不知這詞形容他們並不合適。

沒必要解釋。

林夕然粲然一笑，“麥先生過獎了。”

宋蓁蓁扯動唇角，目光從裴行洲身上收回。

許是裴行洲覺得她丟人，除進門那一眼後，他都沒再看她一眼。

生怕多看她一眼，旁人就能知道，她是他老婆，會給他丟人。

雖說這架鋼琴蘇允柚寶貝的很，一般鋼琴師不給碰。

可在這些有錢人眼裡看來，他們不過是消遣娛樂的下等人，是服務他們的。

該走了，可不知為何，宋蓁蓁怔愣的看著吞雲吐霧的裴行洲，遲遲沒有站起來。

直到林夕然起身，拿著錢包朝她走過來。

薄薄的一遝百元大鈔，目測上千，被林夕然送到她跟前。

“彈得不錯，算是我跟我男朋友給你的小費。”

林夕然的聲音很低。

男朋友，小費。

宋蓁蓁的心間刺痛，她看向林夕然。

女人看似平靜的眸底帶著得意。

她想，林夕然是認識她的，並且發給她視頻的陌生號碼，極有可能跟林夕然有關。

她能容忍裴行洲這般的對待，卻無法忍受林夕然暗戳戳的挑釁。

宋蓁蓁動了動唇，正欲說什麼時——

“還不走，等什麼？”裴行洲不虞的嗓音傳來。

他帶著警示般的目光看向她。

她若真識趣，就不該來這種地方堵他，乖乖回家認個錯就好。

那眼神落入宋蓁蓁眼中，宋蓁蓁心頭微動，接過林夕然遞來的錢，起身離開。

林夕然的底氣，是裴行洲給的，她鬥不過。

沒必要為了賭一口氣，讓自己更加難堪，有錢拿，何樂而不為呢？

她回到大廳繼續演奏，直至十點鐘才收工。

蘇允柚去開車，她換下來衣服到門口等著。

初秋的夜晚微涼，她雙手揣兜拉緊衣服，目視前方蕭條的街道。

裴行洲從她身後走過來，與她齊平停下，掏出一支煙，咬在嘴裡。

他斜睨著她，“以後彆到這種地方來找我，有事回家說。”

宋蓁蓁側目，身旁的男人比她高出一個頭，頭頂燈光打下來將他鍍了一層金芒。

他姣好的五官線條優美，咬著煙時下顎線條清晰。

慵懶又矜貴的氣息朝宋蓁蓁撲來，撞得她有些麻木的心一瞬間像活過來那般。

可越是活過來，她就越能感覺到疼。

或許是她在他眼裡太卑微，他才這麼篤定她到這兒來，是為了他？

“你誤會了，我是來幫允柚忙的。”

她朝旁邊挪了挪，跟他保持著距離。

嘴可真硬！裴行洲目光陰鷙，薄唇裡溢出霧氣。

“不論為什麼都不許到這兒來，少給我丟人！”

“我們是隱婚，沒有人知道我是裴太太，你要是實在介意，明天就去領離婚證。”

宋蓁蓁被他的冷言冷語刺得心裡發痛。

蕭條的夜晚，曾經做著最親密事情的夫妻兩個之間，彌漫著劍拔弩張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