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促成這一結局的陶眠反而興趣寥寥。
他們三人現在就在持戒堂旁邊的一片小樹林的最外麵。小陶仙人又上樹了,沈泊舟靠著樹乾,李風蟬坐在樹下。
陶眠打了個哈欠,他也乏了。
看戲看到後來,索然無味。
本來還懷著點期待,善惡因果,既然沒有別人來懲罰作惡多端的荀三,那他就順水推舟,略施小計。
如果荀三不貪婪,而是直接找到醫堂的堂主解“毒”,那還不至於有這樣的下場。
現在陶眠從長老、堂主、還有那些弟子的心態上感覺到,桐山派確實像一棵根係被蛀的參天大樹。外表看上去恢弘氣派,裏麵早就腐爛了。
不知道這是不是所有修真門派的通病,隻要走過百年,開山立宗時祖師爺說過的話,就被忘在九霄天外了。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陶眠不由得想起阿九和他說,祖師像被雷劈了這件事。
看來這也不完全是巧合,或者把它稱作一個預兆更合適。
不過桐山派和他沒有什麽特別的緣分,他打算拿了東西就跑路,當自己沒來過。
陶眠又以袖掩口,打了個哈欠。
這時他發現,持戒堂門口有人在看他。
是站在隊伍最首的兩位長老中,年齡更長的那位道嗔長老。
道嗔長老須發皆白,總是笑嗬嗬的,一副和藹儒雅的帥老頭形象。
他的眼睛一直盯著樹林這邊,不像是無意的。
陶眠的眼神好使,他注意到對方的眼角抽搐一下。
又抽了一下。
……
這是做甚?
陶眠有些茫然,然後,靠著樹乾的六弟子開口了。
“小陶道長,那老人家在對你拋媚眼。”
“……”
六船向來耿直不調侃,哪怕他說著這樣的話,也是用一種實事求是的語氣說。
連徒弟都看出來了,對方就是發現了他。
陶眠盤腿坐在樹上,兩手環在胸前。
腦袋向左歪,老頭的眼睛跟著看。
腦袋向右歪,老頭的眼睛也追過來。
“……”
陶眠噌地從樹上站起來,準備逃走。這時老頭插在袖口裏麵的手拿出來,動作很小地向下壓了壓,讓陶眠不要慌張。
然後他手掌一翻,掌心向上,四指並攏往自己的方向倒了幾下,意思是,讓陶眠等下跟他過去。
陶眠心想,雖然不明白老頭到底什麽目的,但他打算先過去看看。
半個時辰後,陶眠就為他這個決定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