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枳腦海中儘是程百裏小時候,抱著比他個子還要高的劍,嚷嚷著要保護她的模樣。
一去經年。
……
陶眠跟隨著小紙人,進入一個無人山洞。
此地仍處於南瞻洲的地界,隻是更加蠻荒,四處不見人煙,有的隻是比人長得還高的雜草和參天的樹木。
這地方的生靈仗著無人打擾,長得相當隨便。就在剛剛,陶眠眼睜睜地看見一個比他腦袋還大的屎殼郎從他身邊爬過去。
他露出一言難儘的神情,抱起好奇的陶土,就要往山洞內走。
山洞內的氣息很雜,小紙人似乎迷失了方向,在原地打轉,轉了好幾圈,有點慌張。
“怎麽了?”
陶眠彎腰遞出手掌,紙人跳到他的掌心,在他耳邊嘰嘰咕咕說了一大段話。
“好,我知道了。”
原來是程百裏的氣息在這裏驟然變得很弱,似乎是他們進入山洞之後,啟動了某種陣法,這些奇異的花草香氣,掩蓋了程百裏的蹤跡,讓小紙人們困惑無措。
“這回怎麽辦呢……”
陶眠心裏琢磨著如何是好,在他腿邊的陶土低頭嗅嗅那枚掛簽,忽而將它叼在口中,瘋了一樣往前衝,一邊衝一邊汪汪叫。
陶眠:?
“等等,陶土!”
他追著突然發癲的陶土向前,隻見陶土聽在了洞窟的儘頭。這裏空無一物,陶土卻用爪子不停地刨著一麵洞壁。
那裏似乎藏了什麽東西。
陶眠垂著手臂,手掌一張,桃枝便滑入他的掌心。
他用桃枝輕輕點著陶土的腦袋,讓它到旁邊去。隨後將手中的桃枝用力插入洞壁,再向後退幾步。
靈力順著桃枝湧入洞壁,沿著縫隙蔓延。很快,那裏出現了一點鐵皮。陶眠皺著眉頭,在桃枝中灌注更多的力量,將那陷在洞壁內的東西完全挖出來。
砰。
纖細的桃枝顯現出無比強大的威力,將那沉重的鐵皮玩意推到空地上。陶眠用火光把它照亮。
這竟然是一隻鐵籠子。
籠子編得很密,鐵條與鐵條之間幾乎沒有縫隙。
裏麵關了一個人。
陶眠勾勾手指,桃枝飛回他的手中。他用桃枝將那籠子上的鐵條一根一根割開,露出裏麵傷痕累累的少年。
他蜷縮著,身上隻穿了一件破破爛爛的黑衣服,濃重的血腥氣撲麵而來。
在他渾身的傷口中,最嚴重的要數他那雙眼睛。他的眼睛大抵是被什麽利器弄瞎了,不停地湧出膿水。
這樣的一雙眼,就算用最好的藥去治療,也不可能重見光明。
少年的渾身微微顫抖,似乎是陷入了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嘴裏嘟囔著什麽,陶眠分辨不出。
小竹馬竟然被害得這麽淒慘,連第一次見麵的陶眠都不忍心,更別說八果了。
陶眠想了想,決定先把小竹馬安頓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給他療傷。
桃花山距離南瞻洲遠著呢,陶眠的瞬移符也是有範圍限製的。再說,以小竹馬現在的身體狀況,在瞬移的過程中被整個撕裂都未可知。
做好決定後,陶眠先給藍枳寫了張字條,交給小紙人,讓它送到遠在采女寨的藍枳手中。
小紙人點點頭,抱住卷起來的紙筒,輕飄飄地滑出山洞,隨著風飄向遠方。
“好了,”陶眠拍拍手,轉過來麵對昏迷的程百裏,“現在讓本神醫看看怎麽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