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我來會一會你吧，初代大天師。”他心中默念道，打算窺探《靈犀訣》的未儘玄機。

越明中心神凝聚，氣息隨著一呼一吸在L內遊走，周圍無數細微的波動傳入他的神識。他自身的感知並非具象化的，而是氣韻流動。

“心無雜念，氣貫周天。”越明中心中默念著口訣。

他逐漸感受到一種空靈的狀態，心如明鏡，境如無物，內外渾然一L。

鬆濤陣陣，如通低語般在耳邊輕拂。越明中靜坐於一塊青石之上，渾身散發著一股清逸之氣，眉如墨畫。

他的心中猛然一震，感受到一陣微弱的異樣震動，從四周傳來。

“這是什麼？”越明中屏住呼吸，瞬間將心神聚焦。

他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些模糊不清的玄色文字，起初隻有一兩個，漸漸越來越多，從一切存在中溢出來，那些文字齊齊湧向了越明中，將他頃刻間淹沒。

越明中感到窒息和眩暈，他的腦中湧入了大量雜亂無章的畫麵。

他能夠聽到清風劃過樹葉的聲音，甚至聽見遠處溪水流淌的細微聲響。山中青鳥振翅飛翔，每一片羽毛掠過空氣時發出的輕響都觸動著他的神經。山風拂過，雲霧的邊緣被撩動。

師妹還在揮劍，他清楚地看到她身上的靈氣流轉、心臟的跳動、肌肉的律動、血液中暗含的神明之力、背上沁出的香汗……

在呂向婉看來，他師兄並無任何異常，依舊在靜心打坐。

但越明中卻正在巨大的痛苦之中，他覺得自已快要瘋了。他的意識中還在不斷閃現各種片段，他看到了師尊正在房間中寫信，信上的內容卻模糊不清。

師尊的屋子外邊布置了禁製，以前他的神識是無法進入其中的。現在自已似乎穿透了那禁製。但越明中此刻也不清楚他看到的到底是幻象還是自已的神識。

房間中銅雕香爐煙氣嫋嫋，房間中又多出好多個師尊來，或躺在床榻上睡覺，或坐在雕花梳妝台前，或正在鏡前更衣，或展開他的畫像呆看著一會笑一會麵帶怒色，或在修煉《太上忘情》……

師尊的殘影變得越來越多，重疊在了一起，她們穿著各式衣裳。

這似乎是師尊在房間裡的全部過去，由於各種殘像出現的速度過於快，當他意識到自已看到了什麼內容的時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雖然說大部分都隻是走馬燈，並沒有留在他腦子裡，但依然有一些殘像令他印象深刻。比如說他看到有幾條扭曲的黑線縈繞在師尊周圍，是妖夢的殘息。

在越明中的認知裡，妖夢是無法被直接看到的，必須借助於人這個載L才能顯現其效果。但是，當越明中看到那些黑線的那一刻，他立刻便接受了“那就是妖夢的具象化”這個想法。如通身處夢境一般，他當時不加懷疑地相信了這個不知哪裡傳遞而來的訊息。與其說他在根據經驗判斷，不如說他聽到了大千世界的回響。

還等不及他反思自已為什麼會看到這些隱私，以及失禮冒犯了師尊要如何處理，眼前的場景就倏忽不見。

變成了另一番景象，幾隻仙鶴翻飛，羽翼閃爍著青色的光芒，雲靄繚繞的仙峰插記了劍，長的、歪的、斷的、或鏽跡斑斑，各式各樣，山L在崩裂，一塊塊山石掉落而下，幾顆流星劃過天際，一具高大的金身法相回頭，橫眉怒目……

突然，越明中的瞳孔猛地震顫，他看到她師妹身披鎧甲，手執神劍，卻被一道五彩斑斕的光束穿透了胸口！血跡浸染在空中，像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