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秦蕭臉上的怒氣消了大半,還帶著一點尷尬,不好意思的低頭,“是秦蕭衝動了。”
江寒雪看著秦老將軍的舉止,透著一股詭異的大男孩的羞怯,這才想起一些往事來。
原主年輕的時候貌美如花,又跟隨嶽榮臻去邊關待過幾年,跟這位當時還是副將的秦蕭很熟。彡彡訁凊
原主是個熱心腸,沒什麽心眼,很是體恤嶽榮臻身邊的人,一來二去,秦蕭對原主暗生情愫。
這事,李月娥很清楚。
江寒雪不由悠悠轉頭,想看看李月娥的臉上什麽表情。
不料,正好對上一雙啐了毒的眼睛,滿含妒火。
“姐姐怎麽呢,是眼睛不舒服嗎?”
江寒雪裝作不知情的問,“不過嶽家的廚子如今很貴的,畢竟月食齋的生意很好,輕易耽誤不得。”
“這個還請嶽夫人放心,”秦蕭連忙回道,“月食齋的火辣鍋聞名京城,請這樣的廚子來家裏,花多少錢都是應該的。”
李月娥咬碎一口銀牙,恨不得衝上去當著大家的麵,問問秦蕭是不是還對嶽夫人念念不忘。
但她不敢。
她的丈夫一向對她不冷不熱,她也早已習慣了被冷落的滋味。
可是如今親眼看到自己的夫君,對江寒雪露出飽含深情的目光,她的心就跟在火燒似的,煎熬又痛苦。
目睹了全過程的徐巧巧,沒有錯過每個人的表情,緊張的大氣也不敢出。
從此刻起,她最為佩服的人,隻有自己的婆婆,江寒雪。
她是怎麽從曾經的不善言辭不喜交際,變成如今麵對舊相識的新仇舊恨,表現得心如止水,遊刃有餘的。
若換作是她,早就不想麵對如此磨人的場麵,找借口離開。
更別說,秦老將軍那絲毫不掩飾的愛慕與羞赧,就連她這個後輩都為之汗顏,望塵莫及。
“既如此,秦某得好好謝謝嶽夫人,”說著,秦蕭端起桌上的酒杯,“感謝您不計前嫌,為小海的婚事費心思。”
“應該的。”看著高大魁梧的秦蕭,江寒雪心想,此人看著赤誠,也不知會不會對原主因愛生恨,背地裏對付嶽家,“我也是為了嶽家。”
*
從秦家回來,徐巧巧懷著滿腹的閒話,想要跟嶽文翰說。
而嶽良驥一直麵色難看,緊跟在江寒雪身後。
江寒雪早就有所察覺,隻是沒有放在心上。
她能夠想到,這個鋼鐵直男,對於今天她的所作所為,甚至她身上的行頭有頗多的意見。
一路上,她不下數十次的注意到,嶽良驥麵色不虞的盯著她的衣服看。
“春娟,扶我回院子。”掀起車簾,江寒雪無視嶽良驥,準備下車。
“我來吧。”嶽良驥黑著臉,跳下馬車後,伸出手看著江寒雪。
“不必,我習慣春娟。”她抬手放在快速伸過來的春娟手上,輕輕一躍跳下馬車,目不斜視的從他身邊走過。
“娘,我有話要跟您說。”他不依不饒,快步跟上她的步伐。
小樣兒,敢教她如何穿衣如何跟人交往,她定要打得他屁股開花。
一路上她強忍著,沒有一巴掌打開他充滿意見的眼神。
江寒雪狠狠地磨了磨牙,沒有發作。
進了自己的院子,她隨手從頭上拽下繁重的發釵,自然的放在春娟的手上,“裝起來還給徐巧巧。”
“是。”
“娘,您竟然借用兒媳婦的東西?難道嶽家如今賺的錢,不夠你買玉簪發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