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京的馬車上,江寒雪覺得自己大概有點瘋。
她也沒想到,自己這回做決定如此草率。
自從秦海說他也要回京之後,她火速處理了各種事宜。
先是寫信告訴嶽良驥嶽承運兄弟倆,她要回京的事兒,讓他們不要怪她臨時決定,不能陪他們過年。
之後,她又趕緊趕慢趕,跑到泉州城,交代了家裏跟鋪子,還有月食齋火鍋的負責人,叮囑他們後續照舊經營,有重大問題及時寫信。
若是實在無法處理,就尋找吳少福跟吳夫人。
他們經驗多,處理這些事情比很多人在行。
之後,她又去見了吳夫人,專門拜托她若是她照看不周,可以靈活替她處理一些事情。
吳夫人是個爽快人,要了她幾張還沒拿出去的睡衣草圖之後,欣然承諾,遇到任何事情,她會妥善處理。
張豫得知她做了決定,要將溫棚的大多數菜跟肉都賣出去,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好像,忽然覺得她是個明智的決策者。
“老夫人您放心,我雖然年輕,但處理這些事情不在話下。”
才二十二歲的張豫,拍著自己的胸脯,自信滿滿地放話。
“若不是年少時家中貧寒,繼續讀書會沒飯吃,說不準明年的狀元就是我了。”
江寒雪嗤之以鼻。
她問了個一直想問,卻沒有找到時機問的問題。
“您說。”他雙手交疊在前麵,態度十分恭敬。
“你是秦海帶來的,我想知道,在你心中,我是你的主子,還是你將秦海當主子?”
房間裏隻有他們二人,江寒雪也不擔心會被別人聽到。
“我要你說真心話。”
張豫思索片刻,“當然是您了,溫棚裏的一切都是您的手筆,我是替您辦事的。”
“你是怎麽跟秦海認識的?”
她還是不放心。
“不瞞您說,秦將軍於我有知遇之恩,我之前在一個小鎮子上當賬房先生,是他無意中帶我來到泉州城的。”
他仔細想了想,“我遇見他到現在,三月有餘。”
才三個月,那就是她建溫棚之初。
“您放心,我雖然年輕,但也不會是非不分。”張豫再三保證。
“您走了,但嶽將軍還不是在這嗎,他隨時可以監督在下。”
這倒也是。
她是要去京城,不代表整個嶽家都要去京城。
張豫的話提醒了她,嶽良驥在泉州城,她有什麽好擔心的。
而嶽池比較好辦,他是自己找上門來的。
嶽宅的管家,她也好好的叮囑了一番。
做飯這些,已經是一天後。
天光大亮,天氣晴朗。
雖然天寒地凍,但也算個好天氣。
秦海早早的收拾好行李,吃過早飯便來尋她。
“收拾好了嗎,隨時可以出發。”
江寒雪正坐在桌前吃包子,秋水見他進來,端起熱粥一口氣喝完。
“老夫人,我也收拾好了。”
江寒雪慢條斯理的喝了口熱湯,“不著急。”
秦海似乎看出她的心思,一屁股坐在她的斜對麵。
“我說嶽老夫人,您該不會是改主意犯了懶,不想出門了吧?”
江寒雪沒有反應,心想還真被他給說中了。
明明計劃的好好的,她也一直在按計劃行事。
但是今早從床上醒來的那一刻,她感覺自己懶筋抽得厲害。
離過年還有十幾天,她要快馬加鞭,才能在除夕夜趕到京城。
而且,為了不讓嶽文翰他們擔心,她在信中沒有說要回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