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的氣氛有些僵持。
但江寒雪沒有絲毫要緩解氣氛的意思,反而氣淡神閒的喝著茶,等著皇上的反應。
“聽說你在邊關時,還跟景兒打過交道,不知道他看上去可好?”
皇上自顧自的回憶,“自從景兒離開京城已經七八年的光景,不知道他變化大不大。”
這語氣聽上去就是兩位長輩談起雙方的孩子,關心對方過的好不好,很和諧的樣子。
但江寒雪心想,這老狐狸說話就是不一樣,一套一套的。
明明他之前見過六皇子,想必他早就問過大皇子的情況,甚至還讓自己的秘密眼線,將大皇子的情況調查的清清楚楚。
他這麽問,試探的意味更多。
“我之前從未見過大皇子,對他沒有印象。但在邊關見到大皇子,覺得他很沉穩,西平王坐鎮西北多年,已經是個很成熟的藩王了。”
“而且,他是跟六皇子一起來的,我們還一起吃過飯,覺得他跟同齡的孩子相差無幾,一點架子都沒有。”
江寒雪撿好聽的說了幾句,雖然不知道他為何好端端的提到西平王。
“嗯,聽煜兒說他大哥變得很不一樣了,有朕當年的風範。”
皇上話鋒一轉,“朕聽聞,他對你的很多想法很有興趣,想要跟你合作經商。”
“確有此事,”江寒雪點點頭,“但命婦一介老婦人,就是忽然冒出很多新鮮的想法而已,可能要讓他失望了。”
皇上不置可否,他雖然聽聞坊間有很多嶽老夫人的傳聞,但總覺得,她隻是一介婦人而已,能翻起什麽大浪。彡彡訁凊
雖然她在軍營建溫棚種蔬菜,還替他們搞起了養殖業,但也隻是偶爾改善一下夥食而已。
聽朝中的那些大臣,好像她做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
如今看她比上次離京之前憔悴了不少,想必受了不少苦。
她委屈,也是情理之中。
不過是婦人之見,想要為自己的兒子抱不平,跟宮裏替自己的孩子爭取好處的妃嬪沒什麽兩樣。
“上元節之前,景兒會進京,到時候你們再合計也不遲。”
皇上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神情卻難掩複雜。
“他畢竟是朕的孩子,當年朕一氣之下將他趕去西北蠻荒之地,有些不妥。”
他的目光悠遠,好像回憶起了當年的事。
“您就不怕別人會覺得,嶽家跟他勾結,會對朝廷不利?”話到了嘴邊,她也不含蓄。
“雖然我也知道嶽家人沒有那個腦子,這些年也過得越來越不如意,逼得我這當了祖母的人都想方設法的賺錢了。但似乎有不少人看不慣我拋頭露麵摟錢的事。”
“前段時間,我家嶽文翰還被人汙蔑,說是他貪贓枉法私收賄賂來著,我差點以為一根筋的他出息了呢。”
皇上的視線落在她抓了個棗糕的手上,不由失笑。
“烏龍一場,朕已經查明真相,還了他一個清白。或許真如你所說,是有人眼紅你們賺了點錢吧。”
聽聽,人家根本就沒把嶽家鉚足了勁兒賺的錢放在眼裏。
畢竟,人家的幾個皇子,隨便抓一個都不缺錢。
尤其是六皇子,手底下的錢莊鋪子,還有典當行田產一年的收入,都能抵得上十幾個嶽家了。
“皇上聖明。”
內閣大臣在外麵等候,他們的交談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