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謝銘雖然對如今的局麵千般不願,但她向來跟他保持距離劃清界限,時間長了,他也覺得無趣。
這段時間忙得天昏地暗,還要時時盯著他們的去向,還真有點惱她怨她。
怨她那麽無情,明明撩撥了他的心,卻又瀟灑的離去。
如今他也沒有執意要跟她怎麽樣,就是不甘心,像個執拗的孩子,就是不甘心。
最後發現自己跟所有的男孩子一樣,自尊心作祟。
他好歹是比當時的探花郎都要受歡迎的狀元,為何連一個當了祖母的女人都得不到。
有時靜下心來想想,他都覺得自己可笑。
“昨夜星辰已逝,滿眼青山漸遠。”半晌後,他盯著她平靜的出聲,“以後不用可以躲著我了,姨母。”
江寒雪被狠狠地噎了一下,這聲姨母喊的夠乾脆。
她磨了磨牙,笑著點頭,“好說,那謝大人今日前來可有正事?”
“沒有啊,我作為您兒媳婦的親哥哥,逢此佳節無處可去,連口熱乎的飯都沒吃到,難道您不留在下吃頓好的?”
“……”江寒雪吸了一口氣,噎在嗓子眼,極其難受。
他娘的人才,這是反過來將鍋甩到她頭上了唄?
“你難道不住在驛館,風雨城的府衙沒有邀你一起過年?”
以她對謝銘的了解,這個人若是沒放下,斷然不會這麽說。
他如此直接的擠兌他,說明他真的想開了。
既然如此,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他也挺可憐的,本來隻有一個妹妹還嫁人了。
“既然如此,那就在家裏吃飯吧,我們也是親家,於情於理,作為姨母我怎麽可能在這樣的日子讓你一個人孤零零的過年。”
她仔細的觀察著他的神情,想要看出點什麽。
若他又在耍花招,嶽榮臻回來肯定會跟她置氣。
她下意識的揉了揉腰,那樣的後果她無力承擔。
“那就麻煩了,我的包袱行囊都在門外了,風雨城的府衙太冷清,連個做飯的廚娘都沒有。這裏的知府見我長得年輕,怕他女兒對我有意,不願意邀我前去。”
他一本正經的開口,眉頭微微擰著,“這兩日在驛館住著,頓頓喝粥。他們都瞧不上我這假把式的欽差大臣,你也知道我嘴刁,想吃火鍋。”
“……”聽著挺慘的,江寒雪不由生出幾分愧疚來。
“除夕夜從你家門外路過,聞到熟悉的味道,若不是怕老將軍吃味,謝某也不用回去吃冷餃子。”
“……”她聽得直皺眉,這人是說真的,還是在向她賣慘。
但人家都說到這份上了,她還能拒絕咋的?
此人確確實實是謝韻的親哥哥,她難道還能苛待二兒媳婦的家人不成?
站在一旁的秋水憋得特別辛苦,嘴巴差點咬破皮。
換做蓮衣站在這兒,她肯定要拍桌子大笑,更甚至指著謝銘說他無賴。
江寒雪讓人安頓謝銘住下來之後,滿臉愁容的走出堂屋,正好跟瞧熱鬨的李軍和蓮衣打了個照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