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風宴還未結束,嶽承運就被秋水帶人接了回去,並在六王府當眾責罰之前跟在他身邊的隨從。
景王看著嶽承運離去的背影,眼底發寒。
他們原本說好,等賓客散去,他們還要跟幾位悄悄從寶月樓找來的姑娘喝酒。
延親王催得急,他準備在晚上在酒裏下毒,將他軟禁在府上,以此來要挾嶽榮臻。
“王爺,嶽小公子回去了,我們的計劃……”
他的貼身侍從看著嶽承運離開的時候,萬分後悔昨日沒有給他灌酒。
“不著急,下次他還回來,到時候再按原計劃進行。”他的眼底劃過一抹暗芒,若不是延親王威脅他,他也不可能跟他合作。
大家都想登上那個位置,但延親王如今並不得民心,他也想將計就計,看鷸蚌相爭。
進宮麵聖之後,皇帝留下景王單獨談話。
景王看著高高在上的皇帝,回憶襲來,滿腔的不甘和隱隱的憤怒漸漸地燒了起來。
皇上穩坐皇位,端坐在禦書房的桌案前,平視著這個曾經欺辱自己,再三刁難的皇兄,心情無法平靜。
但他已經忍辱負重,在這個位置上坐了兩年多,學會了控製情緒。
片刻後,他微微帶笑,“皇弟這兩年受苦了。”
景王露出張揚的笑容,雙手抱在胸前,“這兩年皇上比我辛苦,延親王壓在頭上的滋味不好受吧。傀儡皇帝不好當,你知曉自己的處境吧?”
皇上淡淡的看著他,“自然是不好受,但皇叔也未曾將你放在眼中。朕知曉你一直覺得自己才是適合坐上這個位置的人,可惜如今卻要變成一枚棋子。”
景王麵色不虞,麵上的從容鎮定快要維持不住,眼底一片猩紅。
這才是他最痛恨的地方,明明他曾經是跟太子相較高低的人,如今卻連來京城都要在甘心被利用的情況下才能實現。
“不如我們聯手吧。”
景王瞳孔緊縮,下意識的環顧四周,隔牆有耳,“你就不怕延親王眼線聽到?”
“聽到又如何,他早就料到我會跟你說這樣的話,說不定也能料到你的野心,想答應卻又不敢答應。若是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之後,我還活在這個位置上,你可以在京城久住,也能讓你母親入皇陵。”
“……”六小王爺看著眼前的皇兄,很難將他跟曾經在後宮之中,衣裳破損,被自己踩在腳底下的皇子聯係在一起。
他的眉眼跟先帝有幾分相似,眼睛比先帝更深邃,氣場也更穩重。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此人的城府比延親王還要深沉幾分。
“嗬,你如今身邊沒什麽可靠的人,憑什麽會覺得自己能勝過皇叔?”
“因為有嶽家。”
“……”這一致命的事實,讓景王無話可說。
來到京城,他怎麽會不知曉如今的嶽府已經逼得延親王不得不提前行動。
“但你就不怕就算皇叔敗了,你也活不了嗎。你們都不在了,我才有勝算。”
二十一歲的皇上垂眸淺笑,像是聽到了多麽好笑的笑話。
“你莫要忘了,京城還有七弟,他娶的也是孟蘭國的公主,你不過是一個被流放的王爺。除了我,任何人坐上皇位,你是一個無法久留的棋子。”
他的手指輕叩桌麵,語氣平穩。
“不用著急給朕答案,若是想好了,直接跟嶽承運說就好,朕自會知曉!”
他目光一淩,“嶽承運?你跟那個廢物通氣了?”
皇上輕笑出聲,“六弟,你知道自己最大的弱點在哪裏嗎?”
“別小瞧任何人,尤其是曾經最不入眼的小角色。傳言真真假假,你可以不當真,但南照國的太子,的確與他相貌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