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夏靜靜看著少年,一字一頓地說道:“想替我南嶽子民驅除韃虜,淨化朝堂,換一個朗朗乾坤的天下。”
葉凡手中一頓,說得這麽明白,傻子也知道是什麽意思了,他隻是有些驚訝眼前這位膽子真大,這種事還能張口就來,對人說的?
本著能不摻和就不摻和的處事原則,葉凡輕聲回答道:“我隻是個書院教書的先生,這等改朝換代的大事,恐怕幫不上什麽忙吧?”
徐南夏深深看了少年一眼,一本正經道:“四日之後,你我若是都能活著,在我日後登基之時,還望書院能有個見證。”
北洲之地,各國君主登基都講究一個名正言順,一般都會請洲內德高望重的仙家宗門觀禮,一來振奮民心,三來樹立威信,三來也能鼓舞士氣,而龍虎山又是其中最為有力的一塊基石,有著能保王朝百年興盛,‘蓋棺定論’的美譽。
而南嶽王朝自開國到現在,不過七十年,雖內部早已腐朽不堪,可國運仍在,要是突然改朝換代,這無疑是打了龍虎山的臉。雖然山上人不會隨意插手俗事,但龍虎山的道士也不會坐視數百年聲譽就此葬送。
要是沒有發生不歸城被圍的戰事,他徐南夏不介意再等三十年,三十年後他淮南兵強馬壯,而南嶽朝堂積弱成疾,到時再起勢,更將易如反掌。
可是現在,徐南夏覺得自己不能再繼續等下去了,因為外族的弓弩已經瞄準了中原,他若再繼續韜光養晦,那麽三十年後,留給他的可能就隻會是一片被人蹂躪過的焦土了。
重病當用狠藥,即使事後背負千古罵名,隻要能守一方百姓安寧,這罵名背也就背了。
葉凡挑了挑眉,問道:“隻是去觀禮?”
徐南夏點點頭。
“不用我衝鋒陷陣,替你打江山吧?”
世子殿下笑出了聲:“先生若是能來,那將是我最大的榮幸。”
葉凡想了想,自己似乎也沒吃虧,不就是去當個看客嗎?還能混頓飯吃,就答應了下來。
徐南夏見少年點頭,當即喜出望外,有了書院的人到場,想必龍虎山的道士也不敢太過計較。
兩人自然是眉開眼笑地喝了起來,就當葉凡覺得今晚會就此過去時,徐南夏又悄悄湊了過來,輕聲細語道:“談完國事,現在想和葉兄談點私事,敢問你與趙姑娘是何時成的親?”
葉凡:………
誤會解釋完後,世子殿下頓感整個人神清氣爽,今日可謂雙喜兩門,自是高興,也管不了那麽多,喝的是頭重腳輕,在侍衛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地走了。
等人遠去,蘇三十三看了葉凡一眼,提醒道:“他是想借書院的名號來震懾龍虎山的那群臭道士。”
少年點點頭:“我知道,不過我覺得……他將來應該會是個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