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隻很有力量,也很容易讓人產生依賴的手,尤其是她現在的內心並不如表現出來的那般無所謂。
喊了二十多年的爸爸突然可能不是生父,任誰都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她很想有個人能在這種時候陪著她。
曾經她期望這個人是薄荊舟,但現在……誰都可以,唯獨不會再是他了。
沈晚瓷堅定搖頭,將薄荊舟的手從她的手腕上拉下來,"不用了……"
見一旁的聶煜城動了動唇角,似乎有話想說,沈晚瓷又道:"這是我的家事,我想自己處理。"
薄荊舟看著她的臉,好幾秒鐘沒出聲,直到他的手機振動,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然後才開腔:"好。"
說完,便轉身朝著負一樓的停車場方向走去。
聶煜城抬手揉了揉沈晚瓷的發頂,扣著她的後腦勺虛虛摸了她一下,"注意安全,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沈家彆墅坐落在長陽人工湖旁邊,當年確定沈震安還不出錢來後,那些人第一個收走的就是這裡,沈晚瓷已經三年沒來過了,但她還是在成片的彆墅群裡熟門熟路的找到了沈家那棟。
花園裡的月季開了,成簇成簇的爬滿了架子,紫色的花瓣落了滿地。
沈晚瓷沒有半分停留的走到門前按門鈴,來開門的傭人是個生麵孔,不認識她:"請問你找誰"
"沈震安,和他約好了的。"
她說話時,沈震安正好從裡麵出來,聞言,臉色一沉:"連爸都不叫了,你的教養哪兒去了。"
知道來人是沈家的小姐,傭人急忙開門。
沈晚瓷不太想進去,這裡雖然也是她媽媽的家,但後媽進門後,早就將所有屬於她媽媽的東西都扔掉了,就連房子的裝修也改掉了。
舊日的痕跡被完全抹掉,麵對一個熟悉卻陌生的家,才是最讓人難受的。
但想到自己要問的事,她還是抬腳走了進去。
傭人給她泡了玫瑰花茶,這是沈璿愛喝的,沈晚瓷更喜歡果茶,不過她看了眼在開水中漸漸舒展開的玫瑰,並沒有說什麼。
沈震安看了她一眼:"你問沒問過荊舟……"
"我前兩天回雲城了。"
男人皺了皺眉,眉眼間閃過一抹嫌惡,敷衍的問了句:"你舅舅舅媽身體還好吧"
"恩,"沈晚瓷說話時一直看著沈震安,沒有錯過那抹嫌惡,到底是因為什麼樣的事,才會讓他對自己的家鄉生出那樣的情緒
沈晚瓷從記事起,就已經生活在京都了,反正從沒見他爸回雲城,那時候兩家長輩也都在京都,所以對他不回雲城的行為,她半點沒覺得怪異。
現在想來,哪怕父母不在雲城,也還有兄弟姐妹、親戚朋友在啊,為什麼就一次都沒回去過呢。
兩人的關係本來就已經十分僵了,也沒有拐彎抹角的必要,沈晚瓷開門見山:"爸,我不是你親生的吧"
沈震安還在想怎麼勸她撮合小璿和薄荊舟,乍一聽到這話,瞳孔都不由自主的擴大了些,緊跟著就是噴湧而出的怒意:"你在胡說八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