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書房窗戶開著,燈光亮著,隱約瞥見男人嚴肅的半張側臉。
“陸董。”顧星淵爬上樓,“事先聲明,這疊文件裡出現的所有問題,都跟我沒關係,我是幫你善後清溪穀,偶然從財務賬目發現其他項目有漏洞。”
陸靳霆捏鼻梁,伸手接過,“什麼漏洞?”
他實在疲憊,辦公桌堆滿文件,電腦屏幕層疊窗口十幾個,地上還有三四摞。
嗓音嘶啞,眼下青黑。
顧星淵從不心疼地主,他自己牛馬日子,過的眼圈比梁地主大多了。
“何記年離職期間,從北方長投項目隱晦抽調五個億,現在他人走了,這錢沒了影,我讓財務稽核,財務也找不到。”
陸靳霆手一頓,“知道了。”
顧星淵連熬半個星期大夜,腦仁都成泡漲的核桃,木到麻痹。
“知道了是什麼意思,何記年是你鐵杆支持者,我本不該問。但你父親馬上要回來,北方長投項目是他去年坐鎮的,資金流向清溪穀,是我現在負責任。”
“忽然沒了五個億,他萬一翻出來搞事,我說不清要進去踩縫紉機的。你至少要有個態度吧,怎麼查,查哪裡,定下大方針,我去辦。”
陸靳霆抬眼,灼亮燈光下,他正麵比側麵更疲憊,“查不到你身上。”
顧星淵再遲鈍,也察覺出端倪,腦海裡電光火石,他原地繞圈。
“等等,我捋捋,你知道何記年抽調資金,還辭退了他,讓他人和錢一起滾蛋,又突然讓你父親回來,還允許他回陸氏,養虎為患,放虎歸山,你打的什麼主意?”
陸靳霆放下筆,深夜萬籟俱寂,他浮著血絲的瞳孔比夜色濃鬱,深刻,闃寂。
“你現在拚死拚活,重整顧氏是為何。”
“你夫人?”
顧星淵倒抽口氣,在窗外暗沉神秘的夜色交映下,打量陸靳霆。
“給梁正平五分扳倒你的曙光,讓他去聯合莫家,威脅你夫人?”
“對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