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回頭,而是一步一步踩在碧藍的水麵上,脖頸處血已然被靈力止住,卻已然染紅了他的領口。
他不打算與冥歡和澹台寅同行,這並非他一開始的想法,而是他臨時決定的。
在踏入鏡花水月的結界時,溫清川明顯察覺到萬物囊中骨香笛的躁動。
他瞬間就明白了,鏡花水月中有能與骨香笛共鳴的東西。
既然如此,那便不能讓澹台寅跟從了,冥歡也不行。
若是按溫清川猜測那般,澹台寅已然被魔神利用,難保對方會不會留下什麽東西,就如當時對方在自己身上留有的一股魔氣一般。
雖然他確實想從澹台寅身上套出點什麽,但權衡之下,他選擇先將此事擱置一陣。
冥歡的話,溫清川眼中微動,對方對晏別忠心耿耿,他難以在冥歡麵前行動。
不然等回去之後,冥歡定然要將自己的行動告知於晏別,那與告知於魔神也並無差別了。
溫清川回頭看向身後,是望不到邊際的水麵。方才他的舉動已然給兩人提了醒,恐怕兩人用不了多時便能摸清破陣的方法。
沒有時間在這裏停留了,溫清川將長劍一甩,縱身一躍,禦劍而去。
而在他身後,是被拋在水麵上的一麵銅鏡。
是通靈鏡,可在於萬裏之外的人通訊。
此物連接於誰,不言而喻。
——
“哎!這是誰家的孩子?!”
“沒長眼啊你?!真是晦氣!”
血疏來不及回應周圍人的謾罵,幾乎是逃一般拚命往前衝。
來不及了!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身後那股濃鬱的魔氣,他從未感受過如此凶狠的魔氣。
他咬了咬牙,忍著腿彎處的劇痛,快速地往前跑著。
方才不知道裝上誰家的馬車,將腿撞出了傷,他能感受到馬車上熟悉的魔氣。
是魔君手下的人。
他幾乎是沒有停留地就跑了,還沒等他跑出一裏,就感受到更為強大更讓他恐懼的氣息。
而且,他無比清楚,對方是衝自己來的。
是誰?是天魔族的嗎?
亦或者,是他的哥哥——血旻?
血疏來不及多想,趁著人流往前麵跑著。
可下一秒,他就被一把拽到了小巷裏,然後重重地被按在牆上。
那一瞬,他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要移了位,讓他惡心地想吐。
“抓到了。”
血疏聞言驟然掙紮起來,可他身量也不過是個五六歲孩子那般,沒有半分修為,如何能抵禦身後如此強大之人。
他能明顯感受到身後的人使用了魔氣,直直往自己背後而來。
與之相伴的是不加掩飾的殺意。
血疏不甘心地閉上眼。
他竟然要死在這裏了?死在無人知曉的小巷裏……
不知怎得,他腦海中竟然閃過一抹白色的身影。
身量修長,而後是對方溫和的眉眼,和決絕推開他的背影。
然而想象中的劇痛並未傳來,身後的魔氣也停滯了一瞬。
而後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傀儡符。”
血疏驟然睜開了眼,冰冷的刀刃也貼到了他的脖頸處。
“看來我們猜的沒錯,你果然有用。”身後的人貪婪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