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將華(1 / 2)







第54章 將華

幾乎在意識到房內有人的一瞬間,溫清川就猛地側身閃開,沒給他回神的功夫,帶著利風的魔氣直接將木凳給劈了個稀巴爛。

若是其他人麵對屋內昏暗的情況,動手時多少會帶著些茫然,但溫清川身負天眼,縱使是蒙著眼,他也能看到麵前的魔氣流動,如同移動的活靶子。

麵前那魔物顯然是沒想到溫清川會躲開,再次揮刀時已經帶了些許怒氣。溫清川猛地後仰下腰,幾乎是和長刀貼麵而過,月光透過窗子照在長刀上,閃過的寒光照亮了溫清川有些發白的臉,同時也讓他看清了對麵魔物的模樣。

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如同臉皮被人活生生剝了下來,隻能看到鮮紅的血肉,但血肉糜爛黑色的血凝固在上麵,甚至還能看到森白的顴骨,溫清川和他錯開一段距離還能聞到他身上腐爛的屍臭味。

像是死了有一段時間的屍體被人強行操控動了起來。

溫清川眼中一暗。

他不覺得這會是那個天懲堂堂主為了試探他的手筆,那這樣便是操縱這死屍的人所做。

但是,對方究竟是想對他下手,還是想對原本這個屋子內的主人下手?

對方若是對堂主下手,用這沒有神誌的死屍是不是太瞧不起對方了?若是對他這個沒什麽靈力的人出手,又太大費周章了。

溫清川來不及細想,那死屍應該是沒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幾次三番都被他晃了去,但對方行動太快,若是一直躲閃對他不利,況且他現在可不確定操縱死屍之人是否就在附近。

況且,孟還和溫淨就在隔壁不可能聽不見聲響,而且他也沒辦法聽到屋外的動靜了,對方下了隔音咒。

既然如此,就更不能躲下去了,要速速解決麵前這具死屍。

在想明白的一瞬間,溫清川直接閃到屏風後麵,在長刀將屏風劈壞時,他接著碎屑的遮掩,驟然靠近死屍,當胸一腳,將對方狠狠地踹到牆上,放出“嘭”的一聲巨響。

若是個普通人此刻都要吐出血來,但那是具死屍,遭受如此衝擊竟然很快地就占了起來,迅速朝溫清川這裏砍去,速度比之前更快了。

溫清川看著對方的動作心中一沉,這種操縱其他物體的術法對靈力消耗十分大,按理說挨了他這一腳,對方至少要愣一下擠出個給他喘息的空隙,但對方反應如此之快,隻能說明控製他的人要麽靈力十分強悍境界之高,要麽就在周圍。

他更傾向於後者,畢竟能有如此境界的人他一隻手就能數的過來,無論是殺他還是殺天懲堂堂主都不會用死屍這種法子。但無論是哪一個,對他都十分不利。

溫清川翻身躲過刀刃,拿起床邊的長刀,驟然拔出。

他甚至來不及驚訝如此輕鬆地拔出了這名貴的長劍,立刻舉起長劍和對方的長刀相撞,隻撞的他虎口發麻。

剎那間,溫清川眼尾變成赤紅色仔細看還能看到一抹鎏金混在其中,巨大的妖氣顯現出來,但又收斂在屋內沒有溢出去,直接將死屍震飛了出去。

死屍直接撞在梳妝台上將木桌從中砸斷,它幾乎沒有任何緩衝,猛得從斷木中站了起來,但溫清川動作比他更快,淩厲的長劍直直衝向麵前的死屍,這一劍下去,就是死屍也難在站起來。

電光火石間,溫清川眉頭微皺,眼尾的赤紅褪去,一同褪去的還有他手上的劍意,最終劍刃隻是堪堪劃破了死屍麵前的腐肉。

而後死屍猛然暴怒,衝向溫清川將人狠狠抵在牆壁上,連帶著房梁上的木屑都落了下來,溫清川倒吸一口涼氣,隻覺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他抬手用長劍和死屍隔開距離,眼神瞥向窗外而後很快地收回。

就在死屍舉起長刀就要砍向溫清川時,窗戶猛地被人破開,一道裹著濕氣的強大劍意破空而出,直接將麵前的死屍砍成了兩半。

在死屍倒下的時候,溫清川也脫力地滑了下去,他麵色有些白,垂著頭大口喘著氣,手中的長劍落在地上發出悶響聲。

“多謝。”溫清川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絲顫抖地說道。

晏別從壞掉的窗戶中翻身而入,手上拿著通體玄黑的長劍,神色不明地看著靠在牆上的溫清川,沒有回答。

溫清川心中一沉,在對方出手的那一瞬間,他就確認了,這個天懲堂的堂主就是百年前的魔君,曾和他結過道侶的人——晏別。

那熟悉又混著悲鳴的劍意,他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記起來了。

他原先收手是因為看到了窗外流動的磅礴靈力,是為了掩飾他自己。如今看來,還真是多虧他收手了,他可不確定麵前人對他抱有的是什麽態度。

他百年前應當是毀掉了對方的計劃,害人被天懲堂關押,對方就是千刀萬剮了他,他都不覺得奇怪。

況且,他也不覺得對方能這樣做。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想與前塵多有牽扯,況且他們隻同行一段路,此後不會再有見麵的機會,不必多生出禍端來。

溫清川見人一直不說話,心中暗嘆一聲,正想開口說些什麽,就聽到了沉重急促的腳步聲。

下一瞬,巨大的黑影將他籠罩住,隨即他的手腕被人狠狠攥住,對方的手燙得嚇人,幾乎是讓溫清川瞬間就哆嗦了一下。

他下意識抬頭,直直撞入了晏別那雙幽深的眼眸,對方眼中情緒翻湧,隻對視的一秒就讓他有些承受不住。

手腕被人攥得生疼,溫清川隻覺得對方是要將他的骨頭捏碎一般,他微微蹙眉,不解地看向晏別。

對方認出他了嗎?不可能,他沒有出手,甚至連一絲妖氣都沒有在對方麵前露出,晏別不可能認出他。

在看到晏別眼尾顯露出來的血紅色的花時,溫清川驟然回神。

怪不得今日對方要在茶樓內看他的手腕,若不是他先前用假皮將那一塊覆蓋住恐怕當時就要被認出來了。

這是什麽?詛咒?束縛的咒法?還是別的什麽?

溫清川想不明白,他感受到對方加重的力道,他對疼痛的感知較弱,此刻也感受到了手腕處傳來的刺痛。

他心中暗嘆一聲,這晏別還真是恨他恨得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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