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重逢(2 / 2)







隨著溫淨和花先雪向前一步,分別抱拳向對方表示敬意的動作。

這場疑點重重的比武正式開始。

隨著兩人支起身來,氣氛瞬間變得凝重,原先還在叫喊著的人紛紛噤聲,屏氣凝神地看著場上的兩人。

昨日二人之間的動靜自然是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如今第一場就是兩人,沒能看上熱鬨的便等著在這次看看昨日那激烈的戰況。

可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總覺得這場比試有些平平無奇?

倒不是說觀賞性不佳,兩人都不是境界極低的人,一招一式間都有著各自的風格,無論是法器相碰還是體術對衝,都屬於同輩中的上流人。

但和昨日不少人傳出的足夠引起千劍峰峰主前來的焦灼狀況,還差得很遠。

不遠處的溫清川也早早發現了這一點,他目光又在花先雪身上聽了片刻,又抬頭看了眼台上的幾人。

在看到已經到場的別京白時,他的目光頓了頓,麵上的神情發生了微妙地變化。

別京白原先隻是單純地往台下掃上一眼,看看這試煉大會的盛況,之後回到鏡花水月好將這些都說給那些剛化形的小妖們聽聽,讓它們長長見識。

但不知為何,他的目光不自覺地就落到了絲毫不起眼角落裏的溫清川。

在看到對方麵上露出的發自肺腑的感激神情時,他的眸中暗了暗,向他微微點頭後,收回了目光。

“鶴方,方才是在看向哪處,連眼神都變了,是有相熟的人前來試煉?怎麽也不通知我們一聲,也讓我們好生看看你挑選出來的弟子。”楓丹長老開口打趣道。

此話一出,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到了別京白這邊。

別京白聞言淡淡一笑,搖了搖頭,“長老總是拿我打趣,方才隻是看見了個有些眼熟的人,仔細一瞧便發覺出不過是鶴方認錯了。”

“若是真有看中的弟子,早就帶出來給各位長老教導教導了,畢竟我以之前頑皮的性子可教不出什麽好弟子。”說著,別京白似是自嘲地笑了笑。

“鶴方兄何出此言,如今鶴方兄可是鏡花水月板上釘釘的下一任上皇,若是你都教不出什麽好弟子,那我們豈不是都不要乾了。”祝阮丘出聲捧場道。

他雖然麵容看著比別京白要年長些,但別京白是妖族,化人形前就先要經歷個百年來,如今滿打滿算算下來,他也有四百歲,普通修士的壽命也不過是四百歲左右。

論年齡而斷,他確實比祝阮丘年長不少。

“祝家主真是說笑了。”別京白笑著說道,顯然是不想把這個話題再繼續下去了

如今做在台上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是能聽出他的畫外音,和沒有人會再追問下去。

但話題不明不白地終止在這,台上的氣氛也多多少少有些冷了下來。

“台上這兩個弟子是誰家的,我看著不錯,無論是招式還是修為放在前來參加試煉的人中都算得上是佼佼者了。”梅衡端起茶杯開口打破了僵局。

“那名女子是合歡宗花宗主的長女,自小資質尚佳,被花宗主寄予厚望,隻是她修道特殊不適修行合歡術。”塗山妗淡淡開口。

她身旁的祝阮丘的祝家和花宗主的花家,如今為爭這神域三大家的名號,鬨得可謂是人儘皆知,如今祝阮丘聽了塗山妗對花家長女的稱讚,臉上的神色也有了些細微的變化。

塗山妗大抵是向來疏離,不在乎所謂的一派之說,並沒有注意和顧及祝阮丘的意思,隻是陳述著事實。

“另一個,我不認識,不是神域的人。”塗山妗微微皺眉看向練武場上手持長劍的少年,頓了頓才開口,“但那把劍我認得。”

此話一出,台上的氣氛瞬間凝固住。

塗山妗不經意間的低語,點破了一切。

在場的雲劍門的人自然是認得那少年手中的長劍。大名鼎鼎的折晝,曾經差點當上雲劍門掌門的上清仙尊的本命佩劍,他們身為雲劍門的人,不是曾教導過他,便是曾被他教導過,對上清仙尊的佩劍是再熟悉不過的人。

如今在台上的沒見過這把折晝劍真容的隻有大祭司和祝阮丘,但先前折晝劍出現在劍塚的事鬨得沸沸揚揚,且不說本就在樂人間的大祭司,就是遠在雲劍門的祝阮丘都是第一時間得知的消息。

如今被塗山妗一提醒,也都緩過了神來。

除去曾和上清仙尊有故交的人外,晏別的存在便顯得氣氛更加凝重。

畢竟說到底,這上清仙尊的隕落和晏別脫不了乾係,甚至可以說是對方是因晏別而死。

而如今,大家也難摸清晏別對已故的上清仙尊是什麽一個態度。

是辛苦籌謀的大計因對方全都打了水漂的恨意?

還是作為曾今道侶的對心愛之人因自己離世的愧疚哀傷?

無論哪一個,都因為他曾經魔尊的身份而顯得格外不重要。

“佩劍易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草瑩長老緩緩開口,將凝重的氣氛緩和了下來。

他抬眸看向台上的少年,因年老而有些渾濁的眼中浮現出了異樣的情緒,聲音也低了下來,“我看那孩子不錯,若是他有意拜入雲劍門,不如分給天懲堂堂主來教導。”

“晏堂主意下如何?”

“掌門!”玉樓蹙眉正要開口,被草瑩抬手擋住。

“老夫此舉也並非是沒有考量,但那孩子修的是劍道,你所修心道,你資質萬裏挑一,心思純真,這一路修行下來沒有瓶頸的時候。而劍道之路坎坷,極易走火入魔,看那孩子又是個執著之人,若是沒有人在身旁指導,怕是稍有不慎便一腳踏到那渾水中了。”草瑩長老說著搖了搖頭,再次看向沉默不語的晏別。

玉樓被草瑩這般一說,目光暗了下來,情緒不佳地說道,“是謝堂考慮不周了。”

“無妨,你如今即將堪破到渡劫期,應當全心修煉,不易被其他瑣事來勞神費心。”草瑩開口道。

“晏堂主,可有收徒的打算?”草瑩再次開口。

這下就算是傻子也聽清楚草瑩的話外音,這是要將這個徒弟硬塞給晏別。

祝阮丘不免有些不滿,但如今在雲劍門的地盤,這試煉大會本身就是為雲劍門收徒而辦,他終歸不是雲劍門的人,沒有插嘴的權利。

但將這麽一個好苗子,交給之前已經誤入歧途的人,當真是可以的嗎?

晏別垂眸看向台下的少年,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氣氛就這麽焦灼著。

這下是當真沒有人再開口了,畢竟和溫清川有交情的此刻都有些不悅,但礙於是草瑩開口,大家就是心有不滿也不好說出來,駁了人家的麵子。

而像祝阮丘和大祭司這種,就屬於是外人,根本沒辦法插進人家的門派的私事中。

一時間,眾人竟真的在等晏別的一個答複。

“隨便。”晏別淡淡開口道。

草瑩長老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嗬嗬地笑了兩聲,捋了捋胡子。

而其他人神色都略有些古怪,凝重的氣氛反而變得怪異起來。

不等古怪的氣氛蔓延開來,練武場突發變故。

強大的靈力將圍在練武場周圍的修士一一鎮倒在地,神色各異但無一不是痛苦的神色。

站在台上的溫淨更是被震的口吐鮮血,單膝跪在地上,若是不拿長劍撐著身子,恐怕早就被巨大的靈力壓在地上了。

而站在他麵前的花先雪,麵色冷淡,手掌處露出一根銀針,在銀針被露出的那一刻起,雲劍門的禁製便徹底亮了起來。

“有魔族入侵。”玉樓率先起身說道,“花家的長女至少有化神期的修為。”

“不好!”別京白看著花先雪動作神情一變,抬手就要擲出銀針,將對方手中的魔器給打偏。

他的動作已經足夠快,但還有人比他動作更快。

“去死吧,要怪就怪你有一個大名鼎鼎的父親吧。”花先雪聲音冷淡,但眼中卻燃起了滔天的怒意,她抬起銀針就要往溫淨心口紮去。

“錚——”

剎那間,一道白影閃過,折晝破空,淩厲的劍意穿過百年,落在了練武場上。

“花宗主,別來無恙。”溫清川抬手扶住暈過去的溫淨,手中的折晝劍直指麵前的“花先雪”。

“花先雪”聞言哈哈大笑一聲,目光如淬毒一般看向溫清川,“溫清川,你果然沒死。”

不大的聲音從練武場傳到了台上。

將所有人都震在了原地,目光不自覺地就看向了中央的白衣男子。

溫清川倒是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倒是沒想到,百年過去還有人如此惦記我。”

“不惜設局,隻為將我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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