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破境
淒涼的月光照在荒山的雜草路上。
溫清川再次來到了後山的山洞處。
此時的骨香笛正散發著微弱的紫色光芒,像是知道溫清川此次前來的目的一般。
溫清川沒有絲毫猶豫,抬手之時不驚羽便顯現在他的手中,他的左手往身後摸去,一根金紅色的羽毛在他手中瞬間化成了鎏金色帶著火焰的長箭。
他舉起長弓對準了骨香笛。
長箭破空而出,直直射中了骨香笛周遭的結界。
一瞬間,結界出現了裂痕。
與此同時,幻境也發生了劇烈的抖動。
劇烈的搖晃,讓溫清川緩了一會才再次舉起不驚羽。
隻是這一次,他的臉色略顯蒼白些。
方才回到薛府,他隻是稍作休息一番,若非晏別詢問他大抵要明日再前來。
不能讓晏別接觸骨香笛。
如方才一樣,鎏金色的長箭再次射出。
堅固的結界上的裂縫更加多了起來。
同時幻境也開始崩塌。
隻要再有一箭就好了,溫清川蹙眉想著。
他已經有些站不穩了。
直到他咬牙射出最後一箭。
“嘭——”
結界徹底碎了開來。
與此同時,溫清川也跪倒在了地上。
他單膝跪在地上,白色的衣擺被黃沙抹上臟痕,攥著不驚羽的指尖已經微微泛白。
如今他勉強靠著不驚羽才支撐著沒有倒下。
結界破碎之後,幻境崩塌得更加劇烈,甚至連這座荒山也開始逐漸滾落亂石。
而藏著骨香笛的山洞正在這半山腰處。
溫清川勉強分出一些目光看向外麵一個接一個滾落的巨石,以及山洞上咚咚作響的巨大響聲。
山洞撐不了多久,要速戰速決。
溫清川雙手放在不驚羽上,勉強直起身子來。
他看向山洞中央的骨香笛,一步一步緩慢地朝著它走著。
他太清楚這服身子現在的情況了,若是再晚一會再歇上一會,他便再也不能將這骨香笛給破壞掉了。
他現在知道天道為何讓他回來了。
“魔神”重新回來了。
外麵崩塌的聲音轟轟作響,溫清川已經走到了骨香笛的麵前,他抬手去觸碰這個魔神留下來的物件。
一剎那,數萬個片段充斥在他的腦海之中。
別人的記憶一段段回放在他的眼前。
瞬間,溫清川便雙膝跪倒在地上,左手緊緊的攥著胸前的衣襟。
他急促地呼吸著,冷汗從他的額間滾落到地上,印出一個陰濕的印記。
“怎麽會……”溫清川虛弱地喃喃道。
不對,不應該。
師父他……他……
“溫清川!”
一聲急切的喊聲將溫清川的神識喚了回來,他有些怔愣地看著蹲在他麵前的晏別。
晏別不是已經被他用秘術給弄暈了嗎?
他還在房間外加了一層結界。
怎麽會這麽快趕來?
晏別看著溫清川虛弱又有些恍惚的模樣,目光落在了台子上的骨香笛,目光瞬間暗了下來。
溫清川的想法,他已經猜到了。
莫名的怒氣充斥在他的體內,橫衝直撞直將他的眼中布滿了血絲。
他悶聲地將溫清川架了起來,引著他走到山洞外。
幻境早在結界破掉的時候便展開了離開的裂縫。
晏別看向溫清川,最後抬手將他額間的冷汗用衣袖擦了去。
淡淡的草藥苦澀味充斥在溫清川周圍,他回過神來,目光漸漸歸為平靜,他能感受到體內被注入了一股股溫熱的真氣,燙得他不禁瑟縮了一下。
而後,他的肩膀便被一雙大手給禁錮住。
不等他反應過來,一個強硬的吻便將他的思緒徹底攪渾。
他怔愣地看向晏別。
對方閉著眼,讓他的思緒找不到著落點,被動著感受著周遭的空氣被麵前的奪去,思緒像是一灘渾水,讓他反應不過來。
扣在他腰間的手收束得愈發緊,勒得他隻能緊緊貼著晏別,被麵前的人拽入愛.欲的沉淪中。
時間好像過得很快,又好像慢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溫清川才反應過來,蓄起力氣猛地推開了晏別。
溫清川腿腳發軟,咬著牙才沒有栽倒在地。
“你……”
晏別垂眸看著麵前垂著頭急促喘息的溫清川,眸子暗了暗,他慢慢俯下身來,捧起溫清川的臉,在他的嘴角輕輕印下一個吻。
溫清川下意識地就想偏頭躲開。
“多依賴一下我,好嗎?”
稱得上有些顫抖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將溫清川真個人砸愣在原地。
他抬眸便看到晏別眉頭緊皺,幽深的眸子裏幾乎要藏不住那擔憂來。
“剩下的交給我來處理。”晏別上前一步虛掩地抱了一下溫清川,不等麵前的人反應過來,他便將溫清川推到了幻境的裂縫之中。
溫清川隻來得及看到晏別的背影,下一刻荒山變成了陰森的宅院,他的麵前放著一張褪色的大紅色的木椅。
木椅上坐著一個長相淩厲清貴的女子。
“仙尊,多有得罪。”麵前的女子聲音含笑地說道,話語和姿勢卻絲毫看不出半分歉意。
溫清川太眸看向他,原先麵對晏別的慌張已然消失不見,留下的隻有一如往常的淡然溫和,他看向麵前的女子輕笑一聲:
“花宗主既然有事要說便不要再兜圈子了。”
花霽月的目光冷了下去,清貴的眼眸卻化了個豔麗的妝,放在她的臉上竟然變成了一種動魄人心的妖媚感。
“我要你幫我複活我的姐姐。”
說罷,花霽月從身後掏出一個木頭匣子,蓋子被打開,裏麵放著一個白玉鐲子。
“花宗主,人死不能複生。”溫清川看向那個鐲子,應當是花先雪的遺物。
花霽月冷笑一聲,“你何必騙我?天下人誰也不如仙尊你清楚,如何讓死人活過來。”
“鳩千夜的活死人是你和血疏所弄?”溫清川看著花霽月明顯黑下去的臉色,心中已經有了猜想,他繼續說道,“想必你們已經試過,將花先雪‘活’過來的法子。”
“夠了!”
隨著一聲低吼,花霽月驟然起身,一條絲帶如長蛇一般驟然衝向溫清川。
“花宗主,人死複生違背人間常理,是逆天而行。”溫清川微微搖頭,抬手將那來勢洶洶的絲帶捏在兩指之中,“世間沒有這個法子。”
“那你呢!”花霽月不死心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