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城。</P>
衙署之內。</P>
周文這半個多月,每日都要處理數不清的爛事,人比在獄裡的時候還憔悴了幾分。</P>
這些事大多是杜狂濤留下來的。</P>
縱容內城權貴欺男霸女,打壓不同派係的富商,官員。</P>
該撈錢的撈錢,該害命的害命。</P>
等杜狂濤一死,這就成了筆爛賬,全都得周文去解決。</P>
除此之外。</P>
另外一部分就是外城的事。</P>
比起內城來說,外城更是慘不忍睹,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數。</P>
有些苦主都不在了,隻有好心的街坊鄰居不忍凶手還在外逍遙,便將此事告到州府。</P>
看到那些駭人聽聞的事,周文為官多年的養氣功夫都差點沒扛住。</P>
一邊整頓內城,一邊派人去外城抓人殺頭。</P>
每天都要砍個一二十人,連著砍了半個月才消停幾分。</P>
“周大人。”</P>
這時,那個滿臉疤痕的男人靠近過來,低聲勸道:“夜深了,您該歇著了。”</P>
周文回過神來,長歎一聲道:“經此一役,餘州城已經快要垮了啊。嚴絕,換作是你,你敢睡嗎?你睡得著嗎?”</P>
名叫嚴絕的男人,曾是內城總捕。</P>
因為不肯投靠杜狂濤,被關在牢裡每日折磨。</P>
一張臉都被毀了。</P>
他是周文這一係的堅定擁躉,現在更加忠誠。</P>
“回大人的話,屬下不敢睡,也睡不著,縱是累死,也要死在辦案途中。”嚴絕抱拳行禮:“但大人您不一樣,現在的餘州城還需要大人來主持大局。”</P>
“大局……大局啊。”</P>
周文咳嗽了兩聲,默默走到窗邊。</P>
他在獄中出來,便染上了咳疾,看過幾次大夫也不見好轉。</P>
嚴絕撿起大氅,準備給周文披上。</P>
卻聽周文忽然問道:“那件事可有眉目?”</P>
嚴絕動作一頓。</P>
隨即搖頭道:“大人,那夜的目擊者除了城門軍士,便隻有杜賊府上的幾名侍女與舞姬。見過厲鬼先生的軍士我都挨個問過,按照他們所描述的特征,城內能找到幾千個相同的人。”</P>
周文繼續問道:“杜府那些女子怎麼說?”</P>
嚴絕歎道:“她們什麼都不肯說,無論怎麼問,都隻說當時太害怕,記不清楚了。”</P>
他眼神微厲,低聲道:“需不需要用些手段?”</P>
周文沉默半晌,搖頭說道:“都是些可憐人,問不出來便算了。”</P>
那夜過後,周文便一直在派人尋找當時的‘厲鬼’。</P>
能以一己之力殺進內城,打開城門,把杜狂濤一派全都宰乾淨。</P>
此人絕對是高手。</P>
而且杜文濤的花園裡那一具六品高手的屍體,便是最佳的佐證。</P>
靈霄劍派把屍體接回去的時候,甚至都沒敢多說什麼。</P>
畢竟靈霄劍派這次站錯了隊,又損失一位六品高手,可謂是虧到姥姥家。</P>
“靈霄劍派靠不住,我們總得想想辦法。”嚴絕試探道:“或許,我們可以換一個思路,在城內重金懸賞那位高手的消息,也許他會自己來見您?”</P>
周文搖了搖頭:“我已向京中傳了消息,也許再過一段時間,朝中就會派人來支援。”</P>
朝中?</P>
嚴絕眼底流露出一絲不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