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之外，一名臉色蒼白，有些病弱之感的中年男子安靜等候著。</P>

時而看向麵前的石板路，似乎感到了焦急。</P>

“燕王。”</P>

不多時，先前進入其中稟報的宦官走了出來，滿臉為難：“陛下不願見您，您還是回吧。”</P>

燕王張了張嘴，隨後便似激動一樣劇烈咳嗽起來，原本蒼白的臉色變得漲紅。</P>

讓人擔心他會不會直接當場暴斃。</P>

這可差點嚇死了那宦官，趕緊上前替他順氣，口中連道：“燕王千萬保重身體啊！”</P>

雖然這位曾經的東宮太子，現在的大離燕王當年發動宮變，因此險些失了性命，更被今上所厭棄。</P>

但他終究還是皇室宗親。</P>

皇帝沒有將他賜死，宮裡就沒人敢讓他死。</P>

“無妨，無妨，多謝公公。”</P>

燕王的咳嗽逐漸平息下來，堅持道：“勞煩再去稟報一聲，就說本王有要事要麵見聖上。”</P>

他看向宦官陡然慘白的臉，伸手從腰帶夾層翻出張銀票遞了過去，“公公不要嫌少。”</P>

宦官臉色更差，忙推辭道：“這怎麼敢？您快收回去，快收回去！”</P>

雖然身為宦官在各處吃拿卡要已是常態，偶爾為貴人辦些傳話跑腿的活兒，都能討要幾兩賞銀，但這位燕王的銀子他可不敢收。</P>

更關鍵在於收了燕王的銀子，辦得可是要掉腦袋的事！</P>

見燕王拿著銀票一臉尷尬地僵住動作，那宦官似乎也有些不忍，把燕王的手腕推了回去，“陛下不願見您，奴婢自然不敢左右聖意……”</P>

他壓低聲音，有意無意道：“畢竟，奴婢這種低賤之人，說話沒有分量呀。”</P>

燕王微微一怔，聽懂了這句暗示。</P>

想了想，便將銀票收回，鄭重道：“那就不為難公公了。”</P>

宦官垂下頭，“燕王慢走。”</P>

……</P>

“您今天唱的到底是哪一出呀？”</P>

莫無歡與趙相並肩而行，“您與那新任夜主也沒什麼交情，何必如此賣力？真就不怕陛下新賬舊賬一同清算？”</P>

“莫公公這麼關心老夫？”趙相笑道：“既然如此，就請公公未來多替老夫在陛下麵前美言幾句了。”</P>

莫無歡的神色一凝，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趙相本就令陛下生厭，這次觸怒天顏，往後就算是國師大人也不敢再替您說好話了。”</P>

他搖了搖頭，“為了一個監察司加深陛下對您的反感，不值當的啊。”</P>

“老夫隻是身為臣子，向陛下直抒己見。”</P>

趙相雲淡風輕道：“裁撤監察司，革了夜主的職，封個閒王便能解決這未來的心腹之患，可惜陛下眼裡揉不得一粒沙子。”</P>

莫無歡望向前方，幽幽道：“您是在指責陛下沒有容人之量？”</P>

“莫公公可彆曲解老夫的話。”</P>

“趙相，咱家入宮也有不少年頭了，先帝在時，咱家就在這皇城裡頭當差。”</P>

他似笑非笑道：“您也彆拿咱家當傻子，真看不出你在為夜主分擔壓力。”</P>

趙相今日進宮提出的三件事，每一件都是在挑戰大離皇帝的底線。</P>

尤其是最後一個提議，簡直是在離皇那敏感的神經上狠狠捅了一刀。</P>

封王，一直都是他的底線。</P>

多年以來，唯有那次得知易太初大勝而歸，大悅之下口宣加封其為大離武功王。</P>

卻被國師給攔了下來。</P>

那次未必不是特意演給群臣看的戲碼。</P>

大離有加封異姓王的傳統，身為國君，他就算再怎麼不想大離再出現一個尋安王，明麵上也要拿出容人之量。</P>

而這份容人之量，容不得旁人半點試探。</P>

趙相主動提出為夜主封王，自然會激怒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