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五星覺醒者,你自己難道沒有能力保護她嗎?」
薑槐疑惑地問道。
嶽秦山笑著吸了一口煙,臉上儘是無奈。
這還是薑槐第一次在嶽秦山臉上看到這種神情。
「小子,你知道為什麼夜魔巡遊現在的情況如此困難嗎?」
他看著薑槐說道。
「因為人太少了?」
薑槐試探性的回答。
嶽秦山笑著搖了搖頭。
「五年前的夜魔巡遊並非現在這般光景,雖然比不上四大組織,但也是有著上百人的覺醒者組織。」
「那為何會淪落至此。」
薑槐無比好奇。
「因為我們欠了很多債。」
「......就因為這個?」薑槐歪著頭,有些詫異,因為嶽秦山之前告訴過他,自己有渠道可以出售獸的內核。
而從嶽秦山的表現來看,他經常乾這些事。
即便是最低等的斥候級獸,所產出的內核在黑市上也能賣十萬左右的價格。
協會並不是不知道這種情況。
但各家都有自己的困難,隻要不是太過分,或者大規模兜售內核,協會一般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種情況下,夜魔巡遊還會如此缺錢嗎。
「你理解錯了,小子,我們所欠的,並非隻有金錢債,更多的是......」
嶽秦山說到這裡,緩緩轉身,朝著陽台外吐了一口煙霧。
「是人命。」
薑槐沒有說話,這是他不曾料想到的情況。
「你知道玉瓏市嗎?」
「恩,距離淩羽市不遠的一座山城,五年前因為特殊疾病管控而封鎖了整座城市,直到現在都......等等,嶽老師,您的意思是,玉瓏市的封鎖是因為獸潮?」
嶽秦山點了點頭。
「每一次獸潮降臨都會出現五道裂隙,而每一道裂隙都象征著一位領主級的獸的巢穴,當年玉瓏市的那場獸潮,夜魔巡遊所負責的就是最重要的中央區領主巢穴。」
「我們的任務並非剿滅巢穴與領主,而是儘可能拖延時間,等待其他覺醒者組織擊破另外四處巢穴的之後與我們匯合,再一舉搗毀中央巢穴與領主。」
薑槐聽著嶽秦山的話,不由得想到了那番場景。
被鮮血與戰火所籠罩的城市之下,是一群奮不顧身前赴後繼與獸潮拚殺的勇士們。
而這其中也包括了嶽秦山。
「當時丫頭還小,便留在了後方,夜魔巡遊的會長和老杜帶領我們前往中央區,而我們也成功壓製了中央巢穴的擴散。」
說到這裡,老嶽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那個讓他永生難忘的時刻。
「就在其他小組擊潰了三處巢穴的時候,中央巢穴發生了異變。」
菸頭即便燒到了手指,嶽秦山也無動於衷,仍然沉浸在回憶之中。
「那隻曾經碾壓了人類覺醒者大軍的怪物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那隻黑色死神,滅世者,他吞噬了原本的中央巢穴領主,無差別地開始對獸與人類進行攻擊。」
「它的雙翼遮天蔽日,黑色的火焰席捲萬物,我們在他的麵前毫無招架之力。」
「壓製任務失敗了,另外四處巢穴也還沒有完全擊破,但我們仍然要壓製住滅世者,為其餘覺醒者創造撤退的時間,這是備用方案,也是早就已經知會全員的事。」
「夜魔巡遊的每一個人都做好了奮死拚殺的準備,但我們的會長,那個大家永遠堅信的存在,卻在那一刻率先選擇的逃走。」
「他對滅世者的恐懼壓倒了一切,唯一的六星覺醒者逃走了,我們無力再抵擋滅世者,它就像是屠宰小雞一般將我們悉數湮滅。」
老嶽的眼神黯淡無光,那一天的一切都還歷歷在目。
那個男人,自己永遠都相信著的男人,背叛了夜魔巡遊,也背叛了所有人。
「所以......夜魔巡遊的任務失敗了,對嗎。」
嶽秦山無奈地苦笑一聲,而後很不情願地點了點頭:「別無他法,我們也撤退了,逃走了,但不是每個人都那麼幸運。」
「滅世者的怒火灼燒了整座城市,他吞噬其他領主,變得愈發強大,許多的小隊都沒來得及撤退,全都是因為我們的潰敗。」
最後,嶽秦山從回憶之中緩過神來,看著薑槐笑了笑說道:「我們欠了很多債,這些債,每一筆,都是一條人命,自此,夜魔巡遊成了所有組織口中的笑話。」
「但這筆債是我們這些老東西欠下的,和丫頭無關,也許有一天,我也必須要還清這筆債。」
「而到那時候。」嶽秦山的眼神變得嚴肅起來:「幫我照顧好陸丫頭。」
......
這段時間老嶽都建議薑槐不要去學校。
因為他體內力量越來越強大,但沒有好好控製的話很容易會暴走。
就在上周,薑槐因為沒注意控製力道,在推開階梯教室的大門的時候用力過猛。
直接讓教室門連帶著牆麵塌陷了一半。
嚇得所有人都以為地震了,薑槐也裝模作樣抱著頭跟其他學生一起逃離了階梯教室。
在那之後,薑槐就一直跟隨嶽秦山練習如何控製這種力量。
現在他已經可以做到日常生活收放自如了,但一旦進入骸骨形態,這種控製還是有些勉強。
「薑槐。」
今天因為來得早,所以教室裡還沒幾個人,陸晚吟坐在薑槐的課桌上看著他說道。
「下個周就是覺醒者考試了,你不要緊張,我有經驗,我會和你一起參加考試。」
薑槐很想說自己不緊張,反倒是陸晚吟看起來有些神神叨叨的,這兩天一直都在重複著這件事。
「恩,有你在那我可就放心了。」
於是薑槐故意順著陸晚吟的話說道。
「那當然。」陸晚吟輕輕翹起腿,一副得意揚揚的樣子說道:「到時候你就好好跟在我後麵,可別像上次一樣又被人給打飛了。」
「行,我一定小心,到時候被打飛了也拽著你一起。」
「你......!」
陸晚吟氣鼓鼓地白了一眼薑槐。
「行了不開玩笑了。」薑槐笑著說道:「你不提前給我說說,考試內容嗎?」
「每年考核的內容都不一樣,我連續參加了三次,每年都是不同的主題,提前告訴你了,可能還會誤導你。」
今年也是陸晚吟最後一次的機會了。
如果她還是無法通過覺醒者考核,那麼她最終也隻能被迫離開夜魔巡遊,回歸到普通人的生活。
到時候可能還會被天啟會清除記憶。
總之,那是陸晚吟死都不願意接受的事。
所以薑槐也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想辦法讓陸晚吟通過這次考核。
就在這時候,陸晚吟突然打量了一番薑槐,而後說道:「薑槐,你站起來一下。」
「怎麼了?」
「別問,站起來。」
有些莫名其妙的,薑槐離開了椅子站在了陸晚吟的麵前。
陸晚吟仍舊保持著坐在課桌上的姿勢,她上下看了看薑槐而後狐疑地說道。
「你是不是長高了?」
原來她才發現嗎?
原本薑槐隻有172,現在薑槐身高已經達到了184,不僅如此,體脂率也非常完美,和以前的瘦弱宅男已經完全是兩個人了。
最近和薑槐一個係的女生都在討論,這個突然出現的大帥哥是誰。
隻有陸晚吟現在才注意到這件事。
「錯覺吧,我一直這麼高。」薑槐撓了撓頭說道。
「胡說......」陸晚吟晃著腳,而後從課桌上跳下來。
她身高也不算矮,差不多168左右,身材高挑前凸後翹,在學校裡也是可以排得上前幾名的大美人。
但現在她站在薑槐麵前,都需要微微抬頭去看薑槐的臉了。
「之前你明明和我差不多高,現在你已經比我高這麼多了,老實交代,怎麼回事。」
薑槐一邊撓著頭,一邊努力去思考,最後胡編亂造一通說道。
「有沒有可能,我每次傷筋動骨,身體恢復的時候,也會讓我的骨頭再次生長,所以我就越來越高了?」
這純粹是扯淡。
但陸晚吟思索了片刻之後,微微點了點頭。
「也有點道理,我曾經看到一個斷了腿的再生係覺醒者,當他的腿再長出來的時候,兩條腿的長短居然不一樣了。」
陸晚吟說著咯咯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