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瞬間揪成一團。
三年了。
她的聲音幾乎沒有變化。
還是那麼好聽,那麼熟悉。
隻不過太長時間沒聽到了,讓我一瞬間有種陌生的感覺。
至於心裡的感受怎麼說呢。
其實跟那會趙鵬告訴我她回來時差不多。
隻不過慌張感和局促感更強烈一些罷了。
我是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愣了好半天才想著跟她打個招呼。
可是這話到了嗓子眼,就像是被什麼給硬生生卡住一樣,怎麼也說不出來。
“原野,我是安夏。”安夏見我這邊沒動靜,又補充了一句。
我用手捏了捏喉嚨,這才說道:“嗯,我聽出來了。”
“我回來了,趙鵬已經給你說了吧。”
“嗯。”
“我聽他說你後天有事情要忙是嗎,我還想著後天請大家吃頓飯,到時好好聚聚聊一聊,這樣吧,你後天如果忙的不是特彆重要的事,就一塊來吃頓飯吧,我正好有話想跟你說。”
“我後天有點事。”
“很重要的事嗎?”
“嗯。”
回話的時候,我在心裡嘀咕著:
也不知道趙鵬是怎麼給安夏說的,有沒有說我要去跟迪迪露營。
如果說了,安夏知道我是因為其他女人拒絕她。
她心裡會怎麼想?
她會不會不高興?
想到這,我突然又在心裡自嘲的罵了起來:
原野啊原野。
你咋跟三年前一樣,還是這麼犯賤。
人都拋棄你了。
你還管人家高興不高興?
人家興許叫你吃飯隻是客氣一下,免得以後見麵尷尬。
你想的也他媽太多了!
“那你後天要是沒時間的話,現在可以嗎?我聽趙鵬說你發燒難受,我給你送點水果吧。”
我掃了一眼隻有十幾平米的出租屋。
發黃的牆皮,潮濕的角落,瘸腿的硬板床。
處處顯露著雜亂不堪和廉價。
那點卑微的自尊心一作祟,我哪裡會希望安夏看到這一幕。
我終究還是放不下她。
還是太在乎她的看法。
“不用了,我現在頭昏的不行,我要睡了。”
安夏沒有過多勉強,她畢竟也有著高傲的性子。
“那你休息吧。”
聽著電話裡嘟嘟嘟的聲音,我並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反而心裡更是堵得慌。
我開始胡思亂想,開始糾結自己剛剛的選擇正不正確。
我陷入了很久都沒有過的精神內耗當中。
“草!”
終於,我忍不住拿起水杯砸在了地上。
“你他媽想這麼多有用嗎?”
“都過去了!”
“一切都過去了!”
我睡醒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
快克的作用還是顯而易見的,我感覺腦袋涼爽了很多,思緒也清醒了。
下了床,簡單洗漱一番,我換了件體麵點的衣服。
坐著108路公交,花費了一個小時左右,我到了周宇家。
周宇是我和趙鵬原來的同事,當初我們都是三無人員。
沒房沒車沒存款。
但是這小子有想法有魄力,後來辭職搞了個工作室,湊巧和省電視台搭上線,接了很多廣告訂單。
短短兩年時間,他已經買了三套房一套彆墅。
原來那輛比亞迪F0,也換成了一輛有著V8大心臟的酷路澤。
把身邊的朋友兄弟羨慕得要死。
我雖然也羨慕。
但羨慕的程度並不強。
我從來沒想過,跟他一樣嘗試著去闖一闖,萬一命好也會發財。
從當初心裡被掏空的那一刻開始。
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了。
什麼理想抱負,物質愛情。
在我看來都是狗屁,跟我沒多大關係。
隻要吃飽喝好有妹子玩,生理上的需求能滿足,我就覺得是快活的。
我也不去想,這種日子要過到什麼時候。
反正就是活一天算一天唄。
到了半畝方塘彆墅區門口,我被保安攔住。
我和周宇開了視頻,周宇三言兩語,保安便客客氣氣的放我進去。
見到周宇,我也沒有跟他過多寒暄,很快告訴他我要用那頂半價賣給他的Nordisk帳篷。
周宇笑了笑,調侃道:“你小子是不是覺得賣便宜了,現在反悔了?”
“反悔個毛,我就用一天,明天或者後天用,大後天給你送。”
“不著急,你啥時候送都行。”
周宇將帳篷給我拿出來,遞給我後拍拍我肩膀:“哦對,最近你忙啥呢,你這辭職也有一段時間了,打算啥時候上班?”
“暫時還沒想這些。”
“看來你小子還是有錢花,趙鵬說你窮的都快吃不起飯了,我看是他逗我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