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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剎女 塵夜 1391 字 3天前






六月棲棲,戎車既飭,四牡魁魁,載是常服。

獫狁孔熾,我是用急,王於出征,以匡王國。

比物四驪,閒之維則,維此六月,既成我服。

我服既成,於三十裏,王於出征,以佐天子。

四牡修廣,其大有顒,薄伐獫狁,以奏膚公。

有嚴有翼,共武之服,共武之服,以定王國。

獫狁匪茹,整居焦獲,侵鎬及方,至於涇陽。

織文鳥章,白旆中央,元戎十乘,以先啟行。

戎也既安,如輊如軒,四牡既佶,既佶且閒。

薄伐獫狁,至於大原,文武吉甫,萬邦為憲。

吉甫燕喜,既多受祉,來歸自鎬,我行永久。

飲禦諸友,包鱉膾鯉,侯誰在矣,張仲孝友。

——《詩經六月》

冷風打著旋從山頂掠過,發出如泣如訴的嗚咽之聲,草木在這寒風之中儘是低伏,瑟瑟發抖。夜色之中,崤山高大的山體如同巨大的黑影,籠罩著這一方的大地,青綠色的磷火低低飄浮在穀底,彙成了綠瑩瑩的一片,偶爾有幾點似乎想要攀上崖來,忽左忽右地晃動著,看著叫人心驚。幾聲夜貓子的尖叫毫無征兆地爆發,被人扒皮抽筋一般地淒慘至極,像是抽打在旅人心上蘸了鹽水的皮鞭。

兩名旅人哆哆嗦嗦地背著行李匆匆行走在夜色之中。這兩人本是晉國的商旅,先前在秦國做些小本生意,因兩國交戰,時局不利,生恐遭了池魚之殃,便決定早早返回國內。崤山險峻,山路狹窄,這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山路上,身邊一步開外就是萬丈深淵,是以誰也不敢說話,隻是時不時驚惶地左右探視,像是在害怕什麽。

今年四月的時候,原本意欲攻打鄭國的秦國,被一個小小的鄭國商人弦高用計阻退,退而求其次地攻下了滑國,然而,得勝的秦兵班師回朝之時卻在崤山棧道中了強勁的敵手晉軍的埋伏,三萬精卒死傷殆儘,埋骨異鄉。那些屍骨至今無人收斂,以致於如今腐爛的氣味濃濃盤結在這一帶,叫人呼吸困難,偏偏這時候,山間又起了霧靄,霧不算濃,卻更顯得四處鬼影幢幢。兩個旅人埋頭趕路,誰也不敢喘一聲大氣,隻想著早日翻過山嶺,踏上故鄉安穩的土地。

「大……大哥,你有沒有聽到什麽?」埋頭走了一陣,兩人中年輕的那個後生突然打破了沉寂,因為害怕而顫抖的嗓音聽起來像是被秋風撕扯的老葉。

「別胡說。」年長的男人不敢回頭,隻是警惕地注視著四周,「哪裏有什麽聲音!」

年輕那個咽了口口水:「可……可是我真的聽到了啊……」

「你聽到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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