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得罪大人物了?(2 / 2)

楊東蘇沐芸 江門二爺 2718 字 16小時前






梅長蘇扶病而來,一是因為時間確實太緊急,二來也是為了保全言侯,此時厲聲責備,心中漸漸動了真氣,聲音愈轉激昂,麵上也湧起了淺淺的潮紅,"言侯爺,你以為你是在報仇嗎不是,真正的複仇不是你這樣的,你隻是在泄私憤而已,為了出一口氣你還會把更多的人全都搭進去。懸鏡司是設來吃素的嗎皇帝被刺他們豈有不全力追查之理既然我能在事先查到你,他們就能在事後查到你!你也許覺得生而無趣死也無妨,可是豫津何其無辜要受你連累就算他不是你心愛之人所生,他也依然是你的親生兒子,從小沒有你的嗬寵關愛倒也罷了,這麼年輕就要因為你身負大逆之罪被誅連殺頭,你又怎麼忍得下這份心腸你口口聲聲說皇帝心性涼薄,試問你如此作為又比他多情幾分"

他句句嚴詞如刺肌膚,言闕的嘴唇不禁劇烈地顫抖起來,伸手蓋住了自己的雙眼,喃喃道:"我知道對不起豫津……他今生不幸當了我的兒子……也許就是他的命吧……"

梅長蘇冷笑一聲:"你現在已無成功指望,若還對豫津有半分愧疚之心,何不早日回頭"

"回頭"言闕慘然而笑,"箭已上弦,如何回頭"

"祭禮還沒有開始,皇帝的火紙也沒有丟入祭爐,為何不能回頭"梅長蘇目光沉穩,麵色肅然地道,"你怎麼把火yao埋進去的,就怎麼取出來,之後運到私炮坊附近,我會派人接手。"

言闕抬頭看他,目光驚詫萬分,"你這話什麼意思你為什麼要淌這趟混水"

"因為我在為譽王效力,你犯了謀逆之罪皇後也難免受牽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最好的選擇。"梅長蘇淡淡道,"如果我不是為了要給你善後,何苦跑這一趟跟你靜室密談,直接到懸鏡司告發不就行了"

"你……"言闕目光閃動,狐疑地看了這個文弱書生半晌,腦中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漸漸由激動變成陰冷,"你要放過我當然好,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麵,就算你這次網開一麵,就算你手裡握住我這個把柄,我還是絕對不會為你的主上效力的。"

梅長蘇一笑道:"我也沒打算讓你為譽王效力,侯爺隻要安安生生地繼續求仙訪道就好了。朝廷的事,請你靜觀其變。"

言闕用難以置靜地眼神看著他,搖頭道:"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善意,你放過我卻又不圖回報,到底有何用心"

梅長蘇目光幽幽,麵上浮起有些蒼涼的笑容:"侯爺不忘宸妃,是為有情,不忘林帥,是為有義,這世上還在心中留有情義的人實在太少了,能救一個是一個吧……隻望侯爺記得我今日良言相勸,不要再輕舉妄動了。"

言闕深深凝視了他半晌,長吸一口氣,朗聲笑道:"好!既然蘇先生年紀輕輕就有這般氣魄,我也不再妄加揣測。祭台下的火yao我會想辦法移走,不過祭禮日近,防衛也日嚴,若我不幸失手露了行跡,還望先生念在與小兒一番交往的份上,救他性命。"

梅長蘇羽眉輕展,莞爾道:"言侯爺與蒙大統領也不是沒有舊交,這年關好日子,隻怕他也沒什麼心思認真抓人,所以侯爺隻要小心謹慎,當無大礙。"

"那就承先生吉言了。"言闕拱手為禮,微微一笑,竟已然完全恢複了鎮定。經過如此一場驚心動魄生死相關的談話,陡然終止了他籌謀多年的計劃,他卻能如此快地調節好自己的心緒,短短時間內便安穩如常,可見確實膽色過人,不由得梅長蘇不心下暗讚。

話已至此,再多說便是贅言。兩人甚有默契地一同起身,走出了畫樓。門剛一開,言豫津便衝了過來,叫道:"爹,蘇兄,你們……"問到這裡,他又突然覺得不知該如何問下去,中途梗住。

"我已經跟令尊大人說好了,今年除夕祭完祖,你們父子一同守歲。"梅長蘇微笑道,"至於飛流,隻好麻煩你另外找時間帶他去玩了。"

言豫津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心知畫樓密談的內容當然不會是這麼可笑,不過他是心思聰敏,嬉笑之下有大智的人,隻愣了片刻,便按捺住了滿腹疑團,露出明亮的笑容,點頭應道:"好啊!"

梅長蘇也隨之一笑,左右看看,"景睿呢"

"他卓家爹娘今晚會到,必須要去迎候,所以我叫他回去了。"

"卓鼎風到了啊……"梅長蘇眉睫輕動,"他們年年都來嗎"

"兩年一次吧。有時也會連續幾年都來,因為謝伯父身居要職,不能擅離王都,所以隻好卓家來勤一點了。"

"哦。"梅長蘇微微頷首,感覺到言闕的目光在探究著他,卻不加理會,徑自遙遙看向天際。

日晚,暮雲四合,餘輝已儘。這漫長的一天終於要接近尾聲,不知明日,還會不會再有意外的波瀾

"豫津,去把蘇先生的轎子叫進二門來,入夜起風,少走幾步路也好。"言闕平靜地吩咐兒子,待他領命轉身去後,方把視線又轉回到梅長蘇的身上,沉聲問道:"我剛才又想了一下,先生這次為我瞞罪,隻怕不是譽王的意思吧"

"譽王根本不知道。"梅長蘇坦白地回答,"其實來見侯爺之前,我自己也沒有十分的把握。"

言闕緊緊地閉了一下眼睛,歎道:"譽王何德何能,竟得了先生這般人物。隻怕將來的天下,已經是他的了……"

梅長蘇看了他一眼,"侯爺與皇後畢竟兄妹,譽王得了江山,又有何不好"

"有何不好"言闕斑白的雙鬢在夜色幽光下閃動著,清削的臉頰如同抹上了一層寒霜,"都是一般的刻薄狠毒,一般的寒石心腸,是此是彼,根本毫無區彆。我如今已失了紅顏,亡了知己,苟延殘喘至今,卻無力還他們清名公道。此生既已頹然至此,還會在意誰得天下嗎"

梅長蘇眸中亮光微閃,問道:"侯爺既知我是譽王的人,說這些話不怕有什麼關礙嗎"

"我的這些想法譽王早就知道,隻是見我不涉朝政,皇後又命他不要理會我,才有如今兩不相關的局麵。"言闕冷冷一笑,"以先生珠玉之才,要毀我容易,要想為譽王控製我駕馭我,還請勿生此想。"

"侯爺多心了,蘇某不過隨口問問罷了。"梅長蘇容色淡淡,神情寧情,"隻要侯爺今後沒有異動,蘇某就絕不會再以此事相脅驚擾。至於譽王那邊,更是早就沒存著能得侯爺相助的奢望了。"

言闕負手而立,眸色深遠,也不知梅長蘇的這個保證,他是信了還是沒信。但是一直到言豫津叫來了蘇哲的暖轎,他都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隻是仰首立於寒露霜階之上,靜默無言。

唯有在轎身輕晃起步的那一刹那間,梅長蘇才聽到了這位昔日英傑的一聲長長歎息。

歎息聲幽幽遠遠,仿佛已將滿腔的懷念,歎到了時光的那一邊。

————————————————————————————————————

今天例行拉票,也為要出門可能爬不上來的明天拉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