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1 / 1)

隱秘教徒 貪食的小蛇 2303 字 4小時前






“我的名字叫做珀加索·阿卡德,出生在奈克特行省的鄉下小城卡裏布。熟悉我的人都稱呼我為‘卡裏布城的珀加索’。“11歲那年,我的父母因為一場海難死去,那時,我失去了我的一切。“家庭、房間、香軟的麵包、還有在學校學習的機會。“感謝《巴爾福教育法》,為了完成初等義務教育任務,學校每天為我提供了一份食物。“在饑餓中,我漸漸長大。“12歲,我離開了家鄉,帶著友人提供的衣服和帽子。“一路流浪,來到施魯賽爾,克裏姆斯王國的首都。“我找了許多工作,幾乎沒人會聘請14歲以下的童工,半個月以來,有許多‘好心人’為我提供工作。“我知道,我知道的,在施魯賽爾,任何事都有代價。“幸好,我找到了一份好工作,那是一位好心人善意提供的,一份好工作。“工作的第一天,領導讓我見識了這份工作的一位同事,他是個老頭,模樣有些可憐,勤勤懇懇工作了一輩子,他達到了自己向往的目的地,超脫了時間的界限。“隻有一處地方可以令人免受永恒與曆史的威脅,而那可不是個誰都樂意待的去處。“我的工作是搬運回收屍體,辛勞的工作,讓我沒有喘息的機會。“為了生計,無論是寒霜還是風暴,我都會外出工作。施魯賽爾的夜間很危險,我的業績漸漸提升,名氣也大了起來,客人們都喜歡我。“領導覺得我是個人才,決定培養我,就這樣,我來到了這裏。”珀加索麵帶微笑,偷偷打量著眼前的美人——夜勤局第三大隊隊長凱諾娜·貝達爾。夜勤局是克裏姆斯王國的官方執法機構之一,在克裏姆斯王國千年曆史中,無數身份高貴者加入夜勤局,其中出了不少名流千古的大人物。這裏是夜勤局內部的一間房間,房間不算太大,室內明黃色的光線不算很強,木質地板還算乾淨。牆角堆積著雜物,雜物也被擺放的整整齊齊,雜物旁邊的書架上則放著一些書本和文件袋。文件並不算太多,每個文件的側麵標有年份,有的是用手寫的,有的貼上鉛印的年份,從1521到1524年。時光就在這些精心保存下來、但又不是按年份順序排列的文件袋裏流失。書架旁的牆壁上掛著凱諾娜·貝達爾的彩色油畫,畫中的美人騎著白馬顯得英氣十足。凱諾娜就安安靜靜地坐在那椅子上,雙手交握撐在桌麵,修長的手指,潔白的肌膚,金色的卷發在明黃色的燈光下有些耀眼...她猶如宴會的珠寶,在燈光下閃爍著奪目的光輝。她本身就是珠寶,大家族貝達爾家族的明珠。貝達爾家族是克裏姆斯王國聲勢顯赫的貴族家族,家族勢力龐大,家族成員分布在王國的各行各業。凱諾娜的父親,貝達爾家族的家主龐貝·貝達爾伯爵擁有直屬於自己的領地和工廠,甚至開辦了私人銀行。正常情況下階級差距如此之大兩人不會有所交集,除非有一些特殊情況。顯而易見,現在就是特殊情況。這是一場特殊的麵試,特殊之處在於麵試官是凱諾娜·貝達爾,這位貴族小姐突發奇想準備自己當麵試官。凱諾娜打開珀加索的檔案,檔案很單薄,簡單的厄爾古文隻透露出姓名、親屬、簡陋的生平。厄爾古文是西大陸的通用文字,來源於統一西大陸的“偉大皇帝阿倫索·奧斯本”時期,厄爾代表著不善變,厄爾古文就代表著不易改變的文字。偉大皇帝阿倫索·奧斯本希望厄爾古文像他的王朝一樣永恒不變,令人遺憾的是王朝消逝數千年,唯獨文字還在流傳。“檔案很簡單,人卻不一定簡單。”凱諾娜回想起珀加索的自我介紹,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她在內心刻畫出了珀加索的形象,黑色頭發,褐色眼瞳,典型的阿爾瓦拉多人、五官並不突出,乾淨的精神氣質彌補了這一點、身穿亞麻襯衣,代表經濟狀況並不是很健康。凱諾娜考量了幾分鍾,突然有了其他想法,珀加索的自我介紹很有意思,說的跟唱的一樣,不如直接將他收入小隊做個文書,需要時還能把他拉出來做自我介紹。“隻需要把領導換成我凱諾娜·貝達爾的名字就行了!”凱諾娜咬住自己的牙齒,控製住自己不要笑出聲來。她一想到自己把珀加索拉到朋友麵前進行自我介紹表演,朋友呆滯的表情,就有點忍不住笑。就跟當初她被小布·方天畫戟帶到街上,看一群母豬排隊掉進了下水溝一樣,誰能想到一群母豬真能排隊掉進下水溝!“現在,先看看他的成色。”凱諾娜轉念一想。凱諾娜將檔案往桌子上一扔,檔案發出“砰”的一聲聲音,珀加索內心一緊,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16歲,是個年輕的年紀,僅僅成年兩年時間,還是太年輕了。”凱諾娜緊盯著珀加索,等待著他的回答。“不經曆風雨,怎能看見彩虹,12歲離開家鄉,原來距今已有4年了,離開家鄉時,我隻帶來一套稍小的衣服,和一頂草帽。”“感謝女王陛下,感謝《巴爾福教育法》,離開卡裏布時我告訴自己,要麽成功,要麽失蹤。我已經一無所有,隻有我的理想與熱血。”珀加索漸漸進入狀態,語氣漸漸激昂起來。他死死盯著掛在上麵的蒸汽燈,意圖通過蒸汽燈的刺激眼睛流出淚水。凱諾娜饒有意趣地看著珀加索表演,突然,她問了第二個問題。“你怎樣看待女王陛下?”珀加索內心一緊,生怕回答不當被處罰。在施魯賽爾,誰不知道夜勤局第三大隊的隊長凱諾娜·貝達爾是女王蘿蕾丹娜·克裏姆斯的閨中密友。珀加索有限的生命曆程告訴他,不要在一個女人麵前提另一個女人,即使這兩個人一個是上司,一個是上司的上司。“我不了解女王陛下,即便是巡查廳的‘輔助巡查員’都能決定我是生是死,更別提女王陛下了!”珀加索謙遜地說。巡查廳的職銜中沒有輔助巡查員這個職位,輔助巡查員相當於“臨時工”。珀加索的意思是巡查廳的臨時工就是他眼中的大人物,女王陛下距離他太遠了,他不知道女王陛下是怎樣的。凱諾娜冷哼一聲,“我是要你回答你對女王陛下的看法,直接看法。”“女王陛下自上位以來,憂國憂民、夙興夜寐,無有怠慢國事。”“我不過是讓你回答對女王陛下的看法,你說你不了解女王陛下,那你為什麽專門提及《巴爾福教育法》。”“《巴爾福教育法》不就是女王陛下特批的法案嗎?”凱諾娜一拍桌子,“我以女王陛下的名義作證,無論你說了什麽,都恕你無罪。”這時候,珀加索想起八歲那年父親穆裏爾·阿卡德拍著他肩膀說,“千萬別相信你在女人嘴裏聽的話,特別是你的媽媽西黛·阿卡德。”珀加索知道他已經無路可退了,“爸爸,保佑我。”“女王陛下自登基起敬奉不焚之神、組建內閣,關心民生、改革經濟、注重教育,醫療、大力發展科技...幾乎無人像蘿蕾丹娜·克裏姆斯陛下這樣懷著為國為民的良好意願和真切希望。”“天空擁有太陽,克裏姆斯擁有屬於自己的太陽,我們就像葵花和豆,追隨著女王陛下。”珀加索是真的覺得女王陛下就像是克裏姆斯的太陽,很少有國王會像蘿蕾丹娜·克裏姆斯那樣受到人民的愛戴。“隻不過...”珀加索說著瞄了一眼凱諾娜的表情,凱諾娜嘴角正掛起一抹微笑。“克裏姆斯的太陽也離不開人民,若無臣屬的支持,沒有好友的幫助,女王陛下猶如失明之人,難以獨自行走。”“女王陛下英明,臣屬、友人竭儘智慧和能力,沒有比這更好的了。”珀加索大誇特誇,不僅誇讚女王,而且誇讚女王的臣子、女王的友人。您凱諾娜·貝達爾不就是女王臣子,不就是女王的閨中蜜友。女王如太陽,您凱諾娜·貝達爾就是女王的眼睛,既有智慧又有能力。凱諾娜挺滿意珀加索的討好,隻不過她準備敲打一下珀加索,他把女王比作太陽,太陽的光是不是把其他光都遮擋了?女王就一定更亮嗎?“有太多你這樣普普通通的人加入夜勤局逆天改命,妄圖改變自己和家人的一生。”“每個人都希望自己是那個幸運兒,可幸運不會眷顧傻瓜。”凱諾娜仔細觀察著珀加索的眼睛,眼睛是一個人心靈的窗戶,裏麵有晴雨。相比於其他官方機構,夜勤局招人的條件限製更少,甚至不要求學曆和推薦信,而這就已經足夠了,軍隊和夜勤局,是普通人最有希望上進的兩大途徑。“我沒有家人了,我隻需要改變我的人生。”珀加索在內心吐槽,眼睛卻儘量透露出乾淨,愚蠢,他知道貴族老爺們喜歡這樣,貴族小姐肯定也一樣。“可是他們的結果呢?”凱諾娜帶著清淺的笑意問。珀加索並未被凱諾娜的笑意蒙蔽,年僅16的他算的上是經驗豐富。“他們都失蹤了,”珀加索說“沒有人會追尋失蹤者。”“你能確定他們是失蹤而不是死了?”凱諾娜輕聲問,“證據何在?”“《城市喪葬報》上寫了,”珀加索道,“我相信報紙上的話,對我來說,這不是新聞。”“你是從哪裏知道的?”“我在奈克特行省的卡裏布城知道的,在施魯賽爾的貧民窟知道的,在我父母離開這個世界後。”“確實,他們都失蹤了,我指的是那些像你一樣的人。”凱諾娜臉帶嘲諷,“夜勤局的名聲聲名遠揚,夜勤局的犧牲不為人知。”她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餘音在明黃的室裏回蕩,似乎吵鬨了點。房間的氣氛變得嚴肅,珀加索的心跳漸漸加速,話題稍微有點深了,他不知道該不該說點什麽打破這種氣氛。珀加索知道失蹤就是死亡,如果不是過於危險,夜勤局的待遇何必常年招人。失蹤和死亡的區別就是撫恤金有無的區別,這份工作本就是這樣。而且相對的,難道不加入夜勤局就不危險了嗎?謀殺、綁架、入室盜竊、失蹤、打架以及酗酒和猥褻行為通常都發生在窮人中,尤其是那些外地來的窮人中,貴族丟了金酒杯算大事,貧民孩子失蹤的事卻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在施魯賽爾,任何事都有代價。無論是城市喪葬委員會還是夜勤局,得到就要付出,這很公平,付出卻沒有回報,才是最不公平的事。死亡很可怕,有太多東西比死亡更可怕,沒有房租,沒有食物,沒有希望...珀加索收攏發散的思緒,將精力重新放回來。“夜勤局是女王手中的利劍,無數人來到這裏,為了偉大的女王陛下,為了克裏姆斯偉大的明天。”“我珀加索·阿卡德,我來到這裏,就是為了成為女王的劍刃。”珀加索義正言辭的說,眼睛裏滿是對新工作的向往。女士,我實在太想進步了,除了我,還有誰能更進步?凱諾娜麵露讚許之色,眼前的男人雖然五官普通,但意外的不令人討厭。乾淨的精神氣質,簡單的家庭背景,一套又一套的口號,這就是夜勤局需要的人才。“很好,你通過了夜勤局的麵試。”凱諾娜輕拍手掌,表示對珀加索的歡迎,雖然她早就決定吸納珀加索。“提醒你一句,夜勤局的失蹤概率比較高。”凱諾娜看過太多人來來去去,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生命都隻有一條,死亡麵前眾生平等。“夜勤局是克裏姆斯的官方執法機構之一。“夜勤局直接負責人是克裏姆斯女王,你的直接負責人是我--凱諾娜·貝達爾,我希望你稱呼我為隊長。“你的任務,就是完完全全聽從我的命令。”“遵從你的指示。”珀加索站直身子,向前鞠躬。“您的命令指引我前進的方向。”“我出生在奈克特行省的鄉下小城卡裏布。“我的過去隨著父母的死去而昏暗,我的未來黯淡無光。“是消失在施魯賽爾的下水道裏,還是在王國的戰爭中逝去...“珀加索飄零半生,隻恨未逢貴人,貴人若不棄,願拜為義母。”珀加索知道世界上最難的是開誠相見,最容易的是阿諛奉承。開誠相見,隻要有百分之一的虛假,那麽馬上就會出現不和諧,麻煩就會隨之而來;阿諛奉承,哪怕從頭至尾都是虛假,但令人感到高興,聽起來很舒服,哪怕覺得肉麻。高貴者為我的歡笑而歡笑,憤怒而憤怒,難道我就不高貴了嗎?凱諾娜站起身子,走到房間門口,打開銀灰色的金屬大門,背過身子,依靠在門上,打了一個哈欠,神情有些慵懶。“一會你去後勤部門簽訂入職合同,直接簽訂正式合同,不用簽臨時的,就說是我凱諾娜的要求。”珀加索又驚又喜,一入職就簽正式合同,不愧是大貴族家的大小姐,就是比常人大氣。“你有七天假期,七天之後直接來上班。“我給你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在假期換掉你的衣服,穿上符合身份的衣物。“你現在的衣物完全不合適,你最好不要丟了我凱諾娜的臉麵,因為那樣會丟掉你的性命。“我可不是天使,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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