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諾娜走後，珀加索在房間裏愣愣發呆。麵子人凱諾娜，不，偉大的金主凱諾娜小姐剛剛在桌子上留下一張紙幣。閃閃發光的紙幣是多麽漂亮、多麽誘人，沒有人會不喜歡這個小寶貝。紙幣上印有克裏姆斯一世的樣貌，在克裏姆斯王國的貨幣中，帶有克裏姆斯一世樣貌的紙幣就是金幣；印有哈拉·薩爾瓦托樣貌的紙幣是銀幣，哈拉·薩爾瓦托是教會“消耗與重造教會”的第一任教宗；印有瑪麗·克裏姆斯樣貌的紙幣是銅幣，瑪麗·克裏姆斯是克裏姆斯王國第一任女王，她在父親去世後篡奪幼弟的權力登上王位。克裏姆斯王國公民習慣於使用紙幣，或者說西大陸克拉維爾習慣於使用紙幣。這是由於鑄幣往往存在磨損和剪裁，西大陸克拉維爾各國濫鑄貨幣，市場認可度混亂...等原因。在西大陸克拉維爾，最初各個國家都有獨立的貨幣鑄造權力。國王通過更換鑄模、鑄幣師定期繳納租金費用、鑄幣廠每年繳納費用等方式獲取收益，貨幣定期重鑄是國王收入的主要來源之一。隨著統一西大陸的各個皇帝的出現，“懺悔者巴度·丹尼爾斯”、“偉大皇帝阿倫索·奧斯本”，“征服者伊迪絲·蒂森”、“庸王格爾德·馬伊加”。社會經濟的發展，商品貿易的收入，比如羊毛出口關稅的征收，財政收入日趨多元化，鑄幣收益對財政收入的貢獻越來越小。在現實條件與需求下，西大陸克拉維爾，在“無敵太陽教會的帶領下，”各大教會合力創辦“教會銀行”，推行發售紙幣，也稱“教會紙幣”。教會銀行的“銀行”一詞來源於因諾森特，其原意是長凳、椅子，是最早的市場上貨幣兌換商的營業用具。鑄幣時期，貨幣兌換商能夠識別和評估不同鑄幣的含金量，由於鑄幣的含金量不一，貨幣兌換商提供兌換服務。通過教會的公信力保證，教會紙幣1金幣大致等價於1盎司金、79盎司銀、5229盎司銅。因為教會銀行的規定苛刻，隻有擁有一定數量的金、銀、銅，才能發行一定數量的紙幣，各地各國漸漸出現地區銀行和國家銀行。為了方便交易，漸漸的1金幣=80銀幣，1銀幣=70銅幣凱諾娜留下的紙幣是克裏姆斯王國和“消耗與重造教會”共同開辦的銀行“克裏姆斯王國銀行”發行的紙幣。由於克裏姆斯王國紙幣含金量較高，4金幣克裏姆斯王國紙幣=1金幣教會紙幣=1/4盎司金紙幣上的5代表凱諾娜留下的錢已經超過了珀加索的所有存款，5金幣，整整5金幣。（為方便區分，不做標注的貨幣都是克裏姆斯王國貨幣）珀加索的存款僅僅1金7銀5銅，這還是在他節省節省再節省的情況下扣出來的，金主凱諾娜的賞賜讓珀加索的資產翻倍。“我能獲得這5金幣，全憑借我的聰明才智和凱諾娜的大氣豪爽。”“感謝克裏姆斯一世、感謝夜勤局、感謝女王陛下，感謝金主凱諾娜、感謝‘消耗與重造教會’、感謝天空，大地和海洋。”珀加索親吻鈔票，聞到了金錢的味道，那是麵包的味道，衣物的味道，房間的味道，金錢的味道就是幸福的味道。他打開亞麻襯衣，悄悄將錢存放在襯衣內襯，這是藏錢的地方，合上襯衣，珀加索才安心的長長吐了一口氣。珀加索11歲父母去世開始獨立，經曆過生活的打磨，現實的挫折，深刻地知道金錢的力量，“恰莫持千萬，明明買禍胎。”沒有足夠的力量，過量的錢財就是罪惡。5金幣對於凱諾娜這樣的貴族來說不算什麽，對於富人來說不算什麽，但是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已經算是不小的財富。在房租、食物的壓迫下，大多數人都與存款沒有關係，他們朝不保夕，渾渾噩噩過著日子。沒有積蓄，一旦失業，就有可能再也爬不起來。所以每個人不敢放鬆，不敢生病，不敢犯錯，小小的波動就可能是壓垮家庭的最後一根稻草。輕輕拍了拍襯衣，珀加索挺直腰板，大步向後勤部門走去。現在的珀加索不是簡簡單單的珀加索，而是前城市喪葬委員會最佳員工，夜勤局新任員工、6金幣6銀幣5銅幣所有者、“稍微有點錢財的有錢人”——珀加索。一層層樓的走下去，因為麵試已過，珀加索的心態漸漸放鬆，他很羨慕這裏的裝飾和陽光，在施魯賽爾，陽光也是一種寶貴的資源。他租住的霍瓦區是著名的工廠區，機器永遠開動，霍瓦區永遠被灰蒙蒙的霧氣所籠罩。夜勤局所在的德爾卡德街區163號占地麵積極大，在首都富人區占地如此之大，果然不愧為王國的執法部門。後勤部有一棟專門的大樓，六層大樓外塗抹金色的顏料，遠遠看去，顯得金碧輝煌。金色大樓第二層是新人入職的地方，珀加索走到第二層四處打量，一位三十歲左右的黑色襯衣男子迎麵走了上來。“您好，這裏是夜勤局後勤部，我是後勤部工作人員西爾維·科克倫，您有什麽事嗎？”科克倫不敢怠慢，這裏可是夜勤局，哪有普通人能隨便來這裏。“您好，我是夜勤局新入職的珀加索·阿卡德，我的隊長凱諾娜·貝達爾叫我來辦理入職合同，正式合同。”珀加索加重了凱諾娜·貝達爾和正式合同幾個字的重音，相當於在科克倫麵前大喊“我，背後有人，關係戶。”西爾維·科克倫的眼睛閃過一絲亮光，正式合同可不常見。珀加索·阿卡德，沒有聽過這個名字，應該不是貴族。眼前這個幸運的黑發小子真是太幸運了，可沒有幾個隊長會直接招收正式人員，當然，就算是凱諾娜也很少會給正式合同。跟薪資福利沒有關係，夜勤局不差那點東西，主要是正式員工的身份很不一樣，不像臨時工可有可無。“噢噢噢，原來是貝達爾隊長手下的新人啊！我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啊，請跟我來，我的科長會給您辦理合同。”科克倫一邊說，一邊走到一間大門緊閉的房間，敲擊了幾下房門，房間裏傳來了一聲“請進”。隻見房間裏坐了一位老紳士，身穿黑色馬甲，身材高大魁梧，透露著軍人的氣息。他頭發花白，帶著一副眼鏡，正在喝茶看《阿法納西軍事報》。科克倫一馬當先地走進了房間，麵帶笑容地向珀加索說“這是我們科的科長，杜杜·馬多克斯爵士”。“科長，這位是珀加索·阿卡德先生，是我們夜勤局的新人，凱諾娜·貝達爾小姐手下的正式職工，”科克倫轉過身介紹。“科長，我就先出去忙了，有問題您們招呼我。”介紹完兩人，科克倫向珀加索微笑示意，轉身離開。杜杜·馬多克斯站起身子，伸出手，握住珀加索搖晃，“歡迎您的加入，阿卡德先生，您還真是年少有為啊！”“感謝您的誇獎，馬多克斯爵士，您才是我們應該學習的榜樣。”杜杜·馬多克斯微笑的放開手，拿出一份合同出來，坐下填寫，沒一會，合同就來到珀加索手上。珀加索打量著合同上的文字，“周薪6銀幣，實習期薪資減半”吸引了他的目光，果然不愧是國家機構，實習期薪資都有3銀幣。珀加索大致了解了條件，直接簽字蓋章。當然，得罪不起夜勤局和凱諾娜，就算是賣身契他都要直接簽，還不如大方點。“很少有人像你這樣大氣，他們總是畏畏縮縮的，好像我們後勤部門會把他們當做奴隸賣掉一樣。”杜杜·馬多克斯見合同簽完，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因為您的隊長，我們後勤部直接免了你的實習期，你的工資直接就是周薪6銀幣。”“那可太棒了，我一定會跟隊長多多美言。”珀加索臉上笑開了花。“那倒是不必了，隻要您向凱諾娜小姐不經意間提兩句，我們就非常感謝了。”馬多克斯爵士微微輕笑。“好了，珀加索先生，合同簽完了，我們會儘快為您登記注冊的，這邊你的工作已經沒有了。”“這就結束了？”珀加索有些奇怪，這會不會有點太快了。“當然結束了，我可得罪不起凱諾娜女生，可不敢出錯誤。”馬多克斯爵士輕笑“阿卡德先生您隻需要簽字就好了，我們後勤處考慮的就多了，剩下的事情都是我們後勤要做的的。”馬多克斯爵士和珀加索相視而笑。告別了科克倫和馬多克斯爵士，珀加索走出後勤局的金色大樓，準備直接離開。他不準備在夜勤局閒逛，現在入職程序還沒有走完，嚴格意義上講他還不是夜勤局的人，現在需要特別注意。行百裏者半九十，這個時候出了問題就有點可笑了。走出夜勤局，來到德爾卡德街，這裏是施魯賽爾的富人區，施魯賽爾大致分為6個大區，王宮區、貴族區、富人區、平民區、工廠區、貧民窟。相比於珀加索租住的霍瓦街，德爾卡德街的道路更加寬闊平坦，兩側的建築物高大精美，濃濃的巴洛克風格，讓整個街區充滿華麗的色彩。街道兩旁，齒輪和活塞在巧妙地運轉，華麗的銅質門扉敞開著，邀請著賓客進入一個個裝飾奢侈的店鋪，屋內的擺設高雅，無論是貴族、富人還是平民，都喜歡在這裏購買高檔物品，以提升自己的身價。珀加索看了看自己的襯衣，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這可都不是他能夠逛的店鋪，加入了夜勤局，珀加索準備去平民區尋找一家價格合適的店鋪來改變自己的形象。首都居，大不易。隨著工業技術的改革，蒸汽機和蒸汽船的出現，工業和商業的需求逐漸旺盛，越來越多的人口湧入城市，導致城市人口激增，居住空間不足，許多人被迫住在狹小且擁擠的住房中。街道肮臟，煙霧彌漫，霍亂、傷寒等傳染病在城市中肆虐。這一切都與德爾卡德街無關，作為鼎鼎有名的富人區，街邊時不時就有一隊穿著整齊的衛兵，穿行在街區巡邏。而轟隆作響的蒸汽車，肆意的奔跑在街道，並無堵塞的風險，除了蒸汽車，最多的就是馬車。珀加索從來不坐馬車，因為沒有錢，在他眼睛裏，那些馬車夫都是一群沒有禮貌的家夥。孩子們在噴泉旁追逐嬉戲，水花與蒸汽交織成一幅動人的畫麵，黃金時代的繁華，在這片土地上得到了最完美的體現。而在這片繁榮之中，每個人都能感受到未來會更好。走了將近一個小時時間，珀加索來到位於平民區的店鋪“貝拉特衣帽店”，半透明的櫥窗透露出售賣的貨物。左邊一排排的正裝，中央是襯衣、褲子、馬甲和領帶等事物，右側有一雙雙放在架子上的皮鞋、皮靴。“先生您好，您有什麽需要？”一位身穿白色襯衣、黑色馬甲，黑色褲子的服務人員走了上來。在克裏姆斯，男性服務人員都身著白色襯衣、黑色馬甲，黑色褲子，所以貴族、富人都喜歡穿彩色，當然，也有人喜歡穿黑色和白色，這一點取決於個人愛好，珀加索就喜歡穿黑白色的衣服。“我在德爾卡德街找了一份工作，你知道的，那些老爺們嫌棄我們丟掉了他們的品味”“我需要一套衣服，如果我不想丟掉我的工作。”珀加索打趣道。“哇，德爾卡德街，那一定是一份不錯的工作，那麽不妨試試這一套。”店員眼前一亮，眼前這個男人的購買需求很強烈，他有信心做成這筆交易。“高領襯衣，蝴蝶結狀絲質領結，斜插袋天鵝絨外套下部外擴，異色領子和袖克夫，窄腿褲子，及踝皮靴。“時尚而又高貴，適合德爾卡德街工作的你。”“價格怎麽樣？”珀加索問道。“原價13金幣，現在折扣價7金幣19銀幣。”“我不喜歡這一套，換一套推薦的。”不單是昂貴的價格，蝴蝶結狀絲質領結、斜插袋天鵝絨、異色領子和窄腿褲，這些設計哪哪都是珀加索不喜歡的地方。當然，價格或許不是最重要的，卻是決定性的。“這一套怎麽樣，高帽，長領羊毛大衣及肘被肩邊緣緝有明線，皮手套，格子羊毛褲，靴子，手杖。“乾淨簡潔，是施魯賽爾最流行的服飾，無數紳士來我們店購買，絕對不會丟了先生您的麵子。”“最特殊的是，隻需要5金幣19銀，我敢肯定，沒有比這更合適的了。”店員信誓旦旦。“我不喜歡你們這些款式，我需要黑色正裝。馬甲、長褲、皮鞋、禮帽，不要手杖。”手杖不但是生活用品，而且還是武器，因為郎中羞澀，隻能忍痛放棄。珀加索還是喜歡老舊一點的款式，畢竟經典永流傳，而時尚是一陣風，他永遠也趕不上。店員大概明白了他的需求，快速配了一套服裝出來，“一共是4金6銀，沒有折扣，請問這套您還滿意嗎？”“有折扣嗎？”店員輕輕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先生，這種款式我們是沒有折扣的。”珀加索嘴角抽搐，心痛的拿出5金幣的紙幣交給店員，內心一直安慰自己“這是必要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