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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海市某棟高級寫字樓的25層。

女人將一大疊新聞稿扔到了下屬的桌上。

「這些都是最新編輯好的關於那個叫李牧寒還有夏玥的人的黑料，趕緊潤色加工一下，再配點圖，想一個勁爆一點的標題，然後發出去。」

戴著眼鏡的男人拿起資料看了幾眼之後不由得一笑。

「這麼勁爆啊，這個叫李牧寒的，奸淫擄掠，無惡不作啊。」

然後他又隨意翻了翻，不由得皺了皺眉。

「怎麼又和上次一樣，沒有一點證據，這次更離譜，完全就是胡編亂造的啊。」

聽男人這麼說，女人猛地一拍桌子。

「你以為我們為什麼能搬到這麼高檔的寫字樓？！夏家的大小姐給了我們這麼多錢，就讓我們乾這麼點事兒，你有怨言了！？有圖有真相，要你來乾嘛！趕緊給我寫！把這些東西寫得都和真的一樣！」

男人有些為難。

「可，可是......造謠是違法的啊，而且這沒有半點兒信息來源，人家開局一張圖，內容全靠編還有一張圖呢，您這......」

「你第一天乾這個？！寫得煽情一些，把讀者的情緒調動起來，儘量少去敘述這件事，提一嘴就行了，把筆墨放在攻擊李牧寒這個人的人品上，給他安一個某某某公司的高官父親，某某機關單位當官兒的母親，把大眾的情緒全都挖掘出來，深耕！懂不懂！？」

男人一臉苦澀。

自己曾經是一家正經報社的編輯，報導真相是他的天職。

但現在這些東西，真的能算是真相嗎。

自從到了這個叫「真言永在」的網絡媒體公司，自己每天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看圖說話。

如何用一張普通的圖片調動起大眾的情緒，得到最多的流量就是他現在每天研究的事。

而現在更離譜了，光靠一個少年穿著黑色西裝的照片，就把要把他塑造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帶惡人。

奇怪的是不管自己寫得多離譜，還真的就有人信，而且信的人是越來越多。

就算是媒體人，深知在網絡上人的多樣性會被放大，但這也太誇張了吧......

「朱琳，你確定嗎，這種事真的是我們媒體人應該做的嗎？」

這個叫朱琳的女人正是真言永在媒體的主持人，也是這家網絡媒體公司的老板，就是她每天帶著團隊去擴大那些對於李牧寒謠言的影響。

她本來都已經要回自己辦公室了，聽到了這句話之後冷笑著走到了男人的辦公桌前。

「怎麼，之前寫那個叫夏玥的女大學生的時候，你賺了多少錢忘記了！？分錢的時候你笑得那叫一個開心，現在爽完了，開始不忘初心了？教訓老娘，你他媽配嗎？！不想乾就滾！你不乾，有的是人想乾！」

她說得沒錯，現在真言永在已經是這些網絡媒體人眼中的香餑餑。

昧著良心寫一篇這種文章，自己能賺好幾個W，誰不想乾呢。

流量為王的時代便是如此。

而自己來真言永在寫的第一篇文章，就是一個叫夏玥的女學生的。

那時候自己很糾結，但是麵對財富的誘惑，他選擇了妥協，一開始的時候，他寫得還很忐忑，寫完之後也覺得良心不安。

但沒想到文章寫出來，雖然不至於沒有人質疑，但很快就會被一波又一波聲討的浪潮給壓下去。

而後基本沒有人再去管什麼真相了。

所有人都在這場網絡盛宴裡狂歡，找到獨屬於他們的那份快樂，越來越多的「朋友」「同學」「親戚」開始講述自己知道的關於夏玥的故事。

明明什麼都沒做過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