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的,應該的。”孫老忽然歎了口氣道,“唉,可惜爺爺沒幾天就要回北京了,而你又在上學,不能跟爺爺一起回去,不然到爺爺家裏去,爺爺介紹我那個小孫女,你的乾妹妹給你認識,唉,不過還是學業為重,上學要緊,但是等放假的時候,可一定要到北京去啊。”
林飛揚不知該說些什麽,於是隻乾乾地點了點頭,笑道:“恩,好。”
孫老卻並沒有發現林飛揚地尷尬,接著對劉邦業道:“老劉,我走以後,你可要替我照顧好我的孫子,可不許他讓人欺負了。”
“那是當然。”劉邦業嗬嗬笑道,“老戰友地孫子,那不就像我自己的孫子一樣麽,再者說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孫子是什麽人,他在學校裏,誰能欺負的了他啊。”
“嗬嗬。”對於劉邦業的話,林飛揚同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於是沒話找話道,“怎麽,爺爺、劉校長,您倆是戰友啊?”
“那當然嘍。”孫老道,“想當年,我和你劉爺爺在越南戰場上,可是一起出過生入過死的呀,唉,現在跟你們年輕人說這個,你們都理解不了,老劉,有三十年了吧?”
“差不多嘍。”說起這個,劉邦業似乎也頗為感慨,歎道,“唉,日子過的可真快啊,轉眼間你我都老嘍,想當年咱們打涼山的時候……唉,算了,不提了。”
林飛揚沒想到自己簡單一問,竟引出兩位老人這麽多感慨,自己又插不上言,隻能在一旁陪著笑不知該說些什麽好,而易北對此卻好像很感興趣,鼓了鼓勇氣問道:“孫爺爺,劉校長,原來你們打過仗啊?打仗是不是很過癮?給我們講講唄?”
“過癮?唉!年輕人啊!”孫老搖了搖頭道,“打仗那就是死人啊,想當年,我和老劉在我41軍317團的2031營,我是營長,他是指導員,當時377團和386團主攻涼山,我們317團迂回馳援,我們營被派為前鋒,你知道戰役結束以後,原來全營的幾百號人,最後活下來多少嗎?五個!就活下來五個!一個營的編製都打沒了呀!四處都是死人,那些可都是跟你朝夕相處的戰友啊,你就這麽看著他們一個個的死去,讓炮彈炸成了碎沫子,當時我的副營長,李磨叨,一個剛剛二十六歲的小夥子,家裏剛剛來信給找了對象,見還沒見過一麵,就派上去了,為了給我擋子彈,就這麽沒了,唉!李磨叨啊!是我孫反蔣對不起你啊!”
孫老越說越激動,最後竟然老淚縱橫,這可是始料未及的事情,讓林飛揚幾人一下都慌了手腳,而劉邦業被孫老這麽一提,也是頗為感慨,不過卻比孫老要冷靜了許多,推了推他,道:“誒!老孫,當著孩子們的麵,別這樣,冷靜冷靜。”
抽了抽鼻子,又轉而對易北道:“所以說你們現在的年輕人,要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幸福生活,努力學習,報效祖國。”
“恩恩”
林飛揚等人知道劉邦業這是在借說教轉移話題,但也紛紛點頭稱是,此時,孫老也終於穩定了情緒,抹了一把老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嗬嗬,這麽大年紀了,一提起這事我還是想不開,讓孩子們笑話了。”
“沒有。”林飛揚道,“我們能理解您的心情,真的。”
“唉,嗬嗬。”孫老大概不像再在這個問題上討論下去,笑著搖了搖頭,抬手看了看表,支著手杖站起身,對林飛揚等人道,“都快六點了,走,孩子們,孫爺爺請你們吃飯,飛揚,那天再火車上跟你一起的兩個女孩子呢?把她們叫上,她們也算我半個救命恩人,我要見見她們。”北京的火車,臨行前,再三叮囑林飛揚,讓他有時間一定要去北京看他。
通過兩天的相處,孫老對林飛揚是越來越滿意,越來越喜歡,而林飛揚對這孫老也有了個約略的了解,知道這孫老全名叫孫反蔣,看這名字,大約是在解放戰爭那陣生人,當過兵,打過仗,後來專業到地方,當了個不大不小的官,可能是因為家庭北京比較深厚,仕途相當順利,後來一直乾到中央一級,不過具體是什麽職務林飛揚卻不清楚,而巧的是,這次孫老離京去齊北,正是要督察去年中紀委下派到齊北的檢查組的工作情況,巡查結束後本想順道拐個彎來s市看看自己的老戰友,順便巡查一下唐大的建設情況,卻沒想到在火車上犯了病,最後與林飛揚結下了這段子孫緣。
而經過兩天的相處,也終於讓林飛揚越來越習慣了孫子這個角色,孫老的慈愛讓林飛揚真的覺得上邊能有這麽一位老人,著實是一件相當幸福的事情,而林飛揚也把對於父母無法釋放的孝心全部宣泄到了孫老身上,一老一少其樂融融,依依不舍。
不過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再怎麽不舍,孫老也還是走了,林飛揚也收拾心情,回到了自己原本的生活當中,開始著手與吳昊等人一起,準備即將到來的籃球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