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大考，讓伯喈兄受驚，布之過也。”呂布對著蔡邕笑道。</P>

蔡邕搖了搖頭道：“無妨，奉先所在之處，老夫覺得安危還是可保的。”</P>

那天的刺客目標也是呂布，對於當時參加大考的士子並未出手，加上呂布對大考士子保護極嚴，就算這些人想要對大考士子出手都極難，更彆說蔡邕了。</P>

兩人寒暄兩句之後，蔡邕便將呂布迎入府中，讓人上茶點，呂布笑道：“今日前來，除了拜訪伯喈兄之外，布還想漸漸奉孝先生，不知可在？”</P>

蔡邕點點頭，示意人去將郭嘉叫來，微笑道：“奉孝對奉先也是頗有讚許啊。”</P>

這個倒是真的。</P>

呂布想到了雙方第一次見麵的場景，有些想笑。</P>

不一會兒，郭嘉帶著幾分酒氣進來，看到呂布，微微一粒道：“嘉參見溫侯！”</P>

“溫侯？”呂布似笑非笑的看著郭嘉：“若我未曾記錯，奉孝說過要助我，如今大考已過，奉孝還以溫侯相稱？”</P>

想到第一次見麵的場麵，郭嘉揉了揉太陽穴，卻也不顯尷尬，灑然道：“嘉隻是有意相助，但溫侯對嘉已有過考教，嘉卻也有一問相詢。”</P>

“講！”呂布的回答很爽快，這個時代講究的就是君擇臣，臣亦擇君，相互考教也是很正常之事。</P>

“坊間流傳，溫侯苛責士人，蓋因出身，可是如此？”郭嘉看著呂布，笑問道。</P>

“奉孝也是這般看？”呂布反問道。</P>

“嘉不如何看。”郭嘉搖了搖頭：“至少從表象來看，確有幾分道理。”</P>

呂布點點頭：“出身的緣故也確實有，畢竟以布之出身，想要躋身朝堂，定鼎天下幾乎不可能，不過就算沒有出身束縛，多半也會如此。”</P>

“願聞其詳。”郭嘉喝了杯茶，正襟危坐，看著呂布，他要的就是這個。</P>

呂布將碟中的糕點拿來問道：“奉孝以為這天下之爭，爭的是何物？”</P>

“若以軍事而論，是人口、財物；若以行政而論，是人心所向。”郭嘉也沒怎麼思索，爭天下麼，爭的大抵就是這些東西。</P>

“不錯。”呂布讚許著點點頭，指著茶點道：“我說天下耕田便是財物，以此糕點來替代耕田。”</P>

郭嘉看著呂布碟中的糕點，點點頭。</P>

“高祖立國之時，雖然也有大族，但相對較少，而且創業之臣，多半也更勤儉，願意為天下儘一份力，不會肆意破壞，所以……”呂布夾了一小塊糕點道：“這便是開國之時，士族所占據的耕地。”</P>

郭嘉笑了，大概第一次有人以這個角度來說，聽起來似乎有些俗，但卻直指問題根本。</P>

呂布繼續夾了一大塊出來：“然時移世易，天下太平之後，後人卻無先人那般操守，人有私心，所以後人會想方設法的通過兼並之法獲取田產。”</P>

看了看郭嘉，又看了看失神的蔡邕，呂布將最初的那一小塊撥出去：“一開始，侵吞雖多，但百姓終究還是有活路的，但隨著地越占越多，百姓的地也越來越少，不得不去給士人做佃農。”</P>

郭嘉笑道：“這也是一條生計，朝廷如今不也是將百姓當做佃農？”</P>

“這是自然，但朝廷的稅賦卻會隨著士族兼並土地而越發難收，按照舊的稅製，朝廷能收的稅都在百姓那裡，然而百姓卻隻剩下這點耕地了。”呂布夾了最後的一小塊糕點道：“然而這點耕地卻要負責全部的賦稅，更多的人放棄耕地做了佃戶，而朝廷此時想要錢糧，便隻能看士族的臉色，我若不將這些本屬於朝廷的東西收回，下場不會比太師好，如此說，奉孝可能接受？”</P>

郭嘉點點頭，對著呂布一禮道：“參見主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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